明智抉擇 A Brilliant Option CH8

 

史蒂夫始終不能確認自身運氣好壞。他生命中的重大事件，仔細看來都是命運的硬幣。史蒂夫說的不是五十五十的機率問題，他說的是硬幣般一體兩面，禍福相倚。

 

舉例子來說，他生來體弱多病，卻分化成為Alpha。不只為人恥笑，更因此飽受欺凌。許多揮向他的拳頭來自不甘心成為beta的beta，甚至一些想證明自己的omega。至於Alpha揍他，大約是想將群體的恥辱從世上消滅。

 

後來史蒂夫才知道，讓他倒楣了整個青春期的體質很可能是他在實驗中存活的主因。一個罕見的，羸弱的Alpha才經得起血清的催長，而不是在接收龐大能量的當下心肺鼓脹，血流失速，接著像填充過頭的氣球般原地炸開。

 

另外一個例子，像是他掉入冰洋，在冷酷絕境中與世隔絕。應是糟到不能在糟的局面，卻讓他在七十年後與東尼相遇。

 

如今，他跟東尼因為「醫療事故」或者「隊友互助」上了床。史蒂夫原本覺得此事糟糕透頂，因為他不想要這樣的開場方式。

 

在史蒂夫的理想中，他會在某天鼓起勇氣，問東尼要不要共進晚餐。單獨的，只有他們兩人。如果東尼聽不懂，他會帶他去一家浪漫到無法忽視的餐廳，並且按照傳統，在接他出門的時候送花給他。史蒂夫甚至查過網路，許多AO約會時的傳統已經從落伍變為陳腐。有些人甚至稱為惡臭。但初次約會時依然可以送花。花沒有項圈那樣的束縛意味，花只是花。

 

不過史蒂夫也知道，他的理想更接近幻想。畢竟他善於暗戀而且安於暗戀，一切的精心安排只會是永不實行的腦內規劃。

 

一體兩面，禍福相倚。上床在先的開場方式，不見得全是壞事。只要他跟東尼有辦法「先性後愛」、「砲友變情人」。不過這些在網路上學到的新詞，史蒂夫只覺得陌生的可怕。要怎樣先性後愛，要怎樣砲友變情人？網路上的教學若非言不及義，便是自相矛盾。

 

不過「討好對方」、「特殊化對待」這幾個建議看起來不錯，至少屬於不會出錯的範圍。所以史蒂夫拿出畫筆，決定在準備好的聖誕節禮物之外，再多添一份東西。

 

*****

 

今年大廈內的聖誕節派對，規模與成員都與往年不太相同。除了復仇者成員、幾位神盾局探員，今年又添了許多參與疫苗研究的科學家在場。

 

按照東尼的說法，小辣椒大發慈悲的讓東尼帶回「史塔克式派對」，讓這群科學夥伴感受一些「高質量的墮落」。牛排龍蝦、紅酒伏特加。鋼管舞池與脫到只剩豹紋丁字褲的Alpha舞男，搭配一群氣味濃郁，有穿比沒穿還誘惑的鋼鐵人紅裙女郎。

 

因此派對內處處有著酒精上腦，因此大聲笑鬧的神盾探員，也有訊息量過大以致過熱當機，原地僵直的科學家。

 

「我以為福瑞要過來？」史蒂夫把又一個喝醉的科學家扛到沙發上。抬眼見到了希爾，很自然的問上一句。

 

「他臨時去了華盛頓。」希爾拿著一杯酒斜坐在單人沙發上，原本正和娜塔莎交頭接耳。她穿了一件深紫色的洋裝，頭髮罕見的披散開來，在臉畔呈現柔和的線條。整個人顯得柔軟嫵媚，而非平日的精明拘謹。

 

「你今天特別美麗。」史蒂夫由衷的稱讚。

 

希爾說：「想趕在聖誕節找一個對象，新年倒數的時候才有人可親啊！」

 

娜塔莎則問希爾：「原本會計部的那位呢？叫愛莉還是？」

 

「她？她太古板了。」

 

希爾的話卻讓娜塔莎眼睛一亮，「古板？聽起來很適合隊長！」

 

「別介紹給我，或許我想跟上時代呢！」史蒂夫做了一個拒絕的手勢，趕在娜塔莎說出更多之前告辭後退。或許史蒂夫的模樣太像落荒而逃，希爾忍不住在他身後大喊：「我聽過脫衣舞酒吧的故事了！確實很跟得上時代！」

 

東尼恰好在此時晃到史蒂夫身邊，一雙大眼因為關鍵字而瞬間亮起，一眨一眨間全是頑皮的神色閃動。「我聽到脫衣舞酒吧？我錯過了什麼嗎？」

 

「沒什麼，他們在鬧我。」史蒂夫不想就這話題多說，從吧檯拿了一杯威士忌就往角落躲去。

 

東尼倒是不依不饒的追了上來，湊在史蒂夫身邊問：「他們又在開『美國處男』的玩笑了？你可以嗆回去啊！」

 

「嗆回去？你不是說不要讓隊友知道？」史蒂夫跟不上東尼的思路，明明最想保密的人是他，不是嗎？

 

「你技巧這麼好，明擺著你不可能只做過這麼一次。或許有點生疏，但我猜是因為……」東尼回的順口，卻立刻注意到史蒂夫瞬間脹紅的臉頰。東尼馬上反應過來，小聲驚呼：「老天！你就只做過這麼一次？」

 

史蒂夫認真的說：「是兩次……工作室的也算吧？」

 

東尼不確定自己該有什麼反應。是笑史蒂夫對於數字精確的倔強，還是先被自己的罪惡感淹沒。所以他又一次的反應失當，用過大的手勁拍打史蒂夫的肩膀，然後笑著提起克林特的禮物。

 

「所以克林特的禮物搞不好最恰當。不怎麼有格調，可是實用。克林特送你的是情色網站的高級會員資格。」

 

「你又去偷看大家的刷卡紀錄了？」

 

「沒有！這次真的沒有！我可能只是幫忙做了一些演算法優化，讓網站推薦更好的影片給你。然後幫你把廣告都擋了。這網站做生意不厚道，會員都還會看到廣告。」東尼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平板電腦，迅速開啟情色網站的頁面，然後登入本該屬於隊長的帳號與頁面，秀給隊長看自己擋廣告的成果。

 

「別給我看這些。我……不習慣。」史蒂夫原本想解釋自己不是純情所以見不得這些內容。他是軍人出身，下流東西見多了！輪休時多的是士兵勾肩搭背的往紅燈區走去。戰況最糟的地方，沒了妓院也有黃書跟小畫報。史蒂夫不習慣的是自己心儀的對象，一副等人誇獎的模樣獻上螢幕，但螢幕中全是晃動的胸部跟屁股。

 

可是東尼完全理解錯誤，他聽見「不習慣」之後就迅速按了幾個鈕，螢幕中的畫面換成了各形各色的陰莖。

 

「老天！」史蒂夫奪過螢幕，朝下翻轉蓋在一旁的木桌上。用力之大，只怕螢幕與木桌都一起遭殃。

 

「那是原型機！」東尼急忙拿回平板電腦，心疼的摸了摸碎裂的螢幕。「還有你這麼生氣做什麼！朋友之間不都是這樣開玩笑的嗎？況且美國處男隊長的玩笑你一直都坦然接受，笑笑帶過，怎麼今天就發飆？克林特跟我也是想幫忙而已。好啦！雖然我們有點嘲諷，可是你又不出門約會，這網站也算實用啊！」

 

「這麼想幫忙？那『隊友互助』怎樣？」明明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話，史蒂夫卻覺得聽來一點都不像自己。這話聽來輕率又賭氣，而美國隊長從不輕率。

 

東尼似乎被嚇了一跳，為此呆立半秒，但也就這麼半秒。他便淡定的回答：「你想約什麼時候？」

 

 

未完待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