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尼幾乎是在提議出口的瞬間就感到後悔。他的人生充滿後悔，全因為一張過快的嘴。為什麼要提出這種餿主意呢？就算全身上下都快燒壞了東尼也無法忽視史蒂夫石化般的停頓與尷尬。因此東尼過快的嘴又一次的自動運行。「隊長，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應該這樣提議的。請你馬上拒絕我。我剛剛不應該提什麼小命不小命，千萬別擔心！我沒這麼虛弱，我肯定撐的過去。」

「你知道剛剛的那個提議只是一種合理的解決辦法對吧？」東尼殘存的理智或者某種殘存的東西叫自己閉嘴，但是心裡又有一個聲音鼓勵他繼續說下去，畢竟他現在心搏過速，血壓過高，體液不正常分泌……幾乎所有熱潮過敏的跡象都一一浮現。

當藥物失效，真正的理智就是找一個Alpha來睡了自己。

對吧？這是真正的理智吧？

「隊長你不要驚訝，也不要想太多。新時代很多人都隨便來一砲，不會有早期的承諾壓力。年代不一樣了，我們有抑制劑，我們有避孕藥。來一發真的就跟抓抓背一樣。不過你真的沒有必要同意我，雖然我是個Omega也不代表你會想睡我對吧？你真的不用同意我，當然同意了也沒關係。天啊！你聞起來好香。」

史蒂夫聞起來像是剛割過的青草地，像是夏日冷飲杯外的水珠，又像是曬過太陽的棉被或者新生小雞的絨毛。怎麼有人可以聞起來清新沁涼卻又溫暖柔軟？應該有人要跟史蒂夫談談這件事情才對。他太好聞了，像是個甜蜜的陷阱。因為太美好了，所以其中必定有詐。

「我剛剛是把『你很好聞』這句話說出來了嗎？」東尼突然回過神來，「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對你性騷擾。你知道現在Omega對Alpha的性騷擾也可以成立了嗎？老天，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個？總之，我在熱潮當中，我腦子不正常。我會想請你睡我是因為不理智，這只是性腺在說話。」

「或者我很理智，我知道我們打上一砲是解決問題最快最直接的做法。不過就是上一次床，我的原則跟我的命到底哪個重要？啊！我又忘了，這可能是隊長你的原則問題，或者你真的不想睡我，結果我卻在拿我的健康要脅你。天啊！我超噁心的……」東尼的嘴突然被史蒂夫摀住，似乎也只有這招才能止住東尼的滔滔不絕。

「東尼，我……可以。」史蒂夫頓了一頓，才把可以一詞吐了出來。他知道自己的表情很可怕，因為東尼看來又要再用幾千字的演講抹去方才的提議。所以史蒂夫把摀嘴的手壓得更緊，並且用自己最認真最嚴肅的語調開口。「我可以，但是你清醒之後會恨我的。」

史蒂夫知道現在說出去的每個字都是自己的良知在發聲，或許他之後會後悔，或許他這輩子都會後悔，可是他不能昧著良心得到這一切。他的暗戀或許卑微，但是他對所愛的尊重並不卑微。

「我再說一次，東尼你不噁心，你一點都不噁心。我拒絕是因為你清醒就會後悔。我不希望你後悔，更不希望你恨我。」

東尼很確定自己的判斷力在聽到「可以」一詞之後就消失了。他用沙漠旅人奔向水源班的急切，先是掙脫了史蒂夫的手掌，接著開始摩娑著史蒂夫的戰衣。手指來來回回，像是要感受貼身鱗甲下的肌肉或者體溫。「我不會後悔的，我保證我不會後悔。你有照過鏡子嗎？你照的是正常的鏡子嗎？有機會跟你來一發，根本是在實踐美國夢，我怎麼可能會後悔？」

史蒂夫架開了東尼的手，眼神卻無法離開東尼的臉龐。現在的東尼滿臉潮紅，渾身汗濕，看得出極端的虛弱。眼神中卻有一種發狂的專注，原本已經過分明亮的眼睛如今波光粼粼，盈滿著性欲與渴望，像是輕輕一碰就會傾洩而出。

史蒂夫的鼻尖現在全都是東尼信息素的甜膩香氣，他理所當然地感到飢餓，還是足以使他瘋狂的飢餓。自制力順理成章的下滑，慾望則是不恰當的瘋長。東尼甚至動手開始撫摸史蒂夫的髖骨，用臉去磨蹭他的胸膛。並且發出細微的哀叫與呻吟，像是一隻無辜的小貓在乞求著。

「他在乞求我的陰莖。」

這個念頭讓史蒂夫一瞬間就硬了。戰袍的剪裁並沒有太多餘裕留給他發硬的下體，因此立刻就撐出一個不體面的形狀。東尼肯定是看見了，所以把身體湊了過去，讓他們的下體緊貼，開始輕輕的摩擦。東尼目前的作為已經不是色情的暗示，而是大方直白的邀請。史蒂夫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東西如今就擺在他的眼前，放在他的舌尖。可是他卻感覺到眼淚正在自己的眼底聚集，深沉的哀傷正在他的胸口翻攪。

從以前到現在的失落與空望，都在此時化作一股巨浪。趕上了他，淹沒了他。

上一次暗戀的終點是死亡，這次暗戀的終點是什麼呢？純粹的性，然後沒有愛。如果他做了，他的定位是不是就如同一根按摩棒或者一針抑制劑？只是用品、只是個「東西」。只有性，然後沒有愛情。

史蒂夫希望自己可以再高尚一點，可是他感覺自己快要屈服了。東尼正磨蹭著他的肩窩，小聲的低語。裡面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保證，保證他們還會是朋友，保證這只是一次的互助合作。東尼甚至開始抓扒著史蒂夫的戰服，小聲說著自己很柔軟，可以折出很多很棒的體位。「你會愛死這個的，我保證。我有一個很漂亮的臀部，我可以撅的高高的，搖晃著，然後把你一點一點的吞進去。」

史蒂夫知道東尼已經瘋了，現在全是他的性腺在說話，或許還有一些不明氣體造成的影響。可這不影響誘惑的本質，不阻礙每一詞每一句都透過耳膜進入神經，接著滑下史蒂夫的背脊，直抵他的下體。

「你可以用背後位上我，掐著我的臀肉，揉捏我，把玩我，然後一股作氣的插到最裡面。」失去理智的東尼正小聲小聲的說話。褪去平時武裝著的驕傲，聽來全都是讓人無法抗拒的哀求。「我會很配合的，因為我知道你在幫我。拜託了，史蒂夫。求你……」

「醒來後你會恨我的。」史蒂夫又重複了一次。這彷彿是一句咒語，讓他維繫最後一絲清醒的咒語。

「我不會恨你，我保證。飛行器壞了，通訊器壞了，可是盔甲的錄音系統沒壞。我現在就錄音，我是自願的，是我拜託你……。」東尼突然住嘴，因為史蒂夫捧住了他的臉頰，悠長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在嘆息之後，史蒂夫幾乎哀傷的說：「醒來後請不要恨我。」

語畢，他用力親了下去。

未完待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