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低著頭，好半天吱不出一點聲響。布魯斯也不追打這點，立刻改換問句，「我猜應該是有人拿給你看？你只是好奇心使然所以一頁一頁讀下去，我懂。只是我有點好奇……」布魯斯嘴角揚起一個不懷好意的弧度「小鎮男孩原來口味這麼重啊？皮鞭、懸吊、主僕遊戲……」

「沒有、沒有！」克拉克此時縮在沙發的一角，拼命的搖手。「我口味沒有這麼重。其實我根本不知道我什麼口味！」

「沒有特殊口味，怎麼會看這篇小說呢？收藏在我的最愛，至少代表對內容有共鳴，不是嗎？如果沒有共鳴，哪會用閱讀程式在小說字句中標記劃底線。這篇小說到底是哪邊帶給你共鳴的呢？繩縛？還是木馬與聖安德魯十字架？」

「就……靈魂伴侶的地方。」克拉克一開始只敢小聲回應。沒想到第一句話出口之後，克拉克就莫名多了一些底氣。不再結巴也不再低頭，而是抬起眼簾直直望向布魯斯。

「這不是一個人人身上有字的世界，但是從第一次跟九十九對話開始，我就覺得像是有東西在我心上烙了一行字。時不時的隱隱作痛。說痛也不對，更像是時不時的溫柔提醒，提醒我戀愛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我會喜歡這部小說，因為作者先用了馬龍這個富商角色的設定，又在中途換成了你的名字。我喜歡我們是命中註定的……甚至，我想說，我相信我們是命中註定的。」

突如其來的一番表白，立刻讓布魯斯覺得招架不住。只得先「嘖」了克拉克一聲，又張口說：「果然是小說作家啊！平常都裝的一副拙樣，用肥大的襯衫與更肥大的鏡框作為偽裝。結果甜言蜜語，張口就來？這些好聽話騙騙沒經驗的年輕人或許有用但我經驗老道，不會被騙。」

「我說的是真話，沒有要騙你。」克拉克對於「欺騙」一詞反應很大，立刻伸手抓住布魯斯的肩膀，甚至用上了不必要的力道。「你怎麼會覺得我騙你？我哪裡表現的不夠好嗎？」

布魯斯原本就是被克拉克一番真情所逼，覺得自己退無可退才故意指稱克拉克甜言蜜語騙小孩。布魯斯原本是想將話題拉扯開來，別再談及愛情。因為他實在承受不了這麼多，這麼大份量的愛情。

布魯斯甚至在心裡暗自埋怨，默默腹誹。他原本就是陰影中低伏潛行的生物，始終規避著愛情的光與熱。就算今日願意走到陽光底下，也不能一次就把他曬死吧？

不過花花公子布魯斯‧韋恩始終避談真情，這件事又有誰會知道呢？布魯斯只能在心裡嘆一口氣，再度想辦法轉移話題。「我剛剛在看這部小說，除了愉虐橋段引人注目之外，裡面關於身懷秘密這件事情，我覺得描述的倒是很有趣。」

布魯斯輕咳一下，企圖緩解自己的不自在，「主角兩人都有秘密，都瞞著對方。或許是因為作者把名字改成了布魯斯吧……我多少會有點代入感。」

「克拉克，如果我有秘密瞞著你，或許永遠都無法對你完整交代一切，你會怎麼應對？」突然嚴肅起來的問句，讓克拉克愣了一愣，這才回應：「什麼樣的秘密？」

「我看上去好像不太成材，但終歸是一個商業帝國的最大股東。我身上的秘密，只會多，不會少。我不是要刻意隱瞞很多事情，只是，我有我的考量。」言談至此，布魯斯幾乎為自己的卑劣生氣。他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在避重就輕，他正企圖獲取事前赦免。他知道克拉克是個心軟又守諾的人。等到來日身為蝙蝠俠一事再也掩蓋不住，布魯斯希望用現在幾句話的承諾，束縛克拉克不致離他而去。

甚至，在最糟的情況下。若蝙蝠俠企圖調查超人親友一事意外曝光，他希望這些對話能起到一些預防針的功效。

「你擔心什麼呢？」克拉克側著頭，一臉的疑惑不解。「我也不是沒有事情瞞著你啊？我筆下的卡爾與超人，超人跟我的關係，我不是都還不能說嗎？」克拉克意圖寬慰布魯斯的回答，反讓布魯斯更覺罪孽深重。

克拉克一經布魯斯要求就立刻與超人進行溝通，上報正義聯盟，急忙弄來魔法契約。自己呢？自己做了什麼？繼續潛伏暗處，收集著一切「有利大局」的情資。罔顧情人間應有的坦承，也不管同僚間該有的互信。

布魯斯收起平時風流慵懶的態度，異常嚴肅的說：「不太一樣。或許你現在覺得沒關係，卻在將來的某一天，你因為我的隱瞞而異常憤怒。但是有些虧欠是我無法事前彌補的東西。」

「我只是希望你相信，我的隱瞞有我的理由。一切都是以大局為重。」

布魯斯嚴肅的口吻與強調的語氣，還有那句氣勢磅礡的「大局為重」差點讓克拉克笑了出來，甚至打算開玩笑說他什麼時候入戲太深，真的演起網路小說中「蝙蝠俠=馬龍=布魯斯」的莫名等式。

不過想到蝙蝠俠，克拉克就突然覺得背脊一冷。蝙蝠俠與情人間的嬉鬧，根本是水火不容的東西，好比將恐怖小說中戴面具的主演移植到浪漫愛情喜劇中……這種玩笑還是別開了吧！太壞氣氛。

除去腦內一堆關於蝙蝠俠的不當聯想，克拉克能想到的第一句話就是保證。「放心，我總是相信你的。」

布魯斯在嘆息中扶住額頭，「雖然我很感謝你對我的相信，但我好像該跟你談談輕信他人的問題。」布魯斯甚至把後半句話硬生生的吞回肚中。人人都說物以類聚，同類相吸。克拉克與超人最明顯的共通點就是對人類有著不健康程度的過量的信任。

「你可以跟我談談輕信他人的問題，但是我也想跟你談談補償問題。就你剛剛說的……有些虧欠你無法事前彌補。就算真的無法做到『全面的』事前彌補，總是可以嘗試看看？」克拉克明顯是想在語言上討便宜，話說到一半卻有點心虛，聲音越放越低。

「喔？怎樣的嘗試？」

「惹我生氣了，就親一個和好？」克拉克不太有把握的提案，吞了吞口水，喉結幾乎不安的移動著。

「只需要親一個就和好嗎？」布魯斯飛快的壓了上去，在克拉克臉頰上啄了一下。又瞧準他的耳廓，極其情色舔了上去。「這邊不需要親一個嗎？」布魯斯以牙齒輕輕嚙咬克拉克的耳垂，同時將滾燙的氣息噴在克拉克的耳畔。克拉克光潔無班的皮膚立刻泛起不正常的點點潮紅。

克拉克抬起手指，放在自己的唇瓣上。「或許，或許這裡也需要親一個？」染上濕意的眸子略顯迷茫的望向布魯斯，莫名的不住喘息，連一句話都說的斷斷續續。「這裡……可能也需要一點補償。」

布魯斯將額頭靠上克拉克的前額，伸出舌頭朝他的嘴上輕舔一下，又即刻撤走。果然得到克拉克一聲卡在喉頭的哀鳴。但這聲哀鳴語音未落，卻瞬間變成了一口倒抽的冷氣。

布魯斯帶著熱氣的嘴唇驟然下移，緊緊貼住克拉克居家棉褲上明顯隆起的那一塊。甚至惡意的來回舔弄，在上面留下明顯的濕漉痕跡。

布魯斯原本想等一切塵埃落定後，才將兩人的關係往前推進。所以他本來不打算在身份調查完成前將克拉克逗的太狠。但不知為何，克拉克一副強裝野狼的綿羊模樣，看上去格外的可口。

況且布魯斯心中的惡魔正搶走了所有發話權，在布魯斯耳邊不斷獻策鼓吹。訴說著小鎮男孩如此的清純傳統，戀愛才剛萌芽就傻傻的交代身家，準備老實招認自己跟超人的關係。如果真槍實彈做上一次，只怕克拉克的腦袋就會開始想著結婚與領養孩子。

現在就辦了這件事，然後好好對他負責……似乎是個可行的選項？至於事後超人會不會找自己算帳？那就以後再說了！

所以布魯斯現在就靠在克拉克的棉褲上呵氣，輕聲問著：「你覺得這裡需不需要也親一口？在這裡親一口和好？」問話的同時抬起頭，觀察著克拉克臉上的神情。

只見克拉克喉結再度上下滑移著，似乎在吞咽眼前比幻想更美好的現實。幾次張嘴，又哽著發不出聲音。最後只能嘶啞的，幾乎用喘的喘出那一句：「你非得問嗎？」

未完待續

TBC

*空氣新刊不空氣了！ 印量調查於此：https://goo.gl/forms/0pTjIRkb2KWco4ko1

然後小說中提到的卡爾與馬龍的戰區故事，在<<長傳達陣>>裡面。長傳當時外連的肉文連結有幾章節掛掉了，我這幾天會慢慢補好。然後主僕遊戲那個在<<你曾說過的話>>
這兩個小說站內都有，我也會在這幾天把這兩篇都慢慢貼到完結。(驚覺自己還沒貼到完結XDDD)

長傳達陣 (網路版就沒修什麼錯字，大家包涵一下Orz)

你曾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