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軍團一事就此底定，「立志當反派」此話就成為會議途中的插曲。沒有人知道，小時候，東尼還真的立志當一個成功的反派。

 

他否認這是因為父親的尋找美國隊長之行又一次的毀掉他的生日派對。東尼認為自己做出這個決定是成功的英雄太多，高明的反派太少。他需要為反派界做出一點貢獻。

 

反派們會犯下一些低級幼稚的錯誤。例如長相問題，反派的Alpha總是特別醜陋，Omega卻個個異常貌美，完全可以用長相加性種來辨認陣營。犯罪主腦總是傾訴慾旺盛，會把英雄綁起來然後長篇大論，使英雄得知整個陰謀的來龍去脈還有時間逃跑。

 

最重要的是反派待人太糟了！以至於手下們總會在英雄需要的時候倒戈。供給英雄一切需要的線索，甚至還爬上英雄的床！

 

在東尼戒掉奶嘴的那一年，他理解了編劇一職的存在與電影時長的限制。所以他認定反派沒有這麼蠢，一切都是編劇與電影工業的錯。(好了！反派世界不需要他的領導了！)

 

如今，長大成人而且投身英雄世界的東尼發現：他似乎有些錯怪編劇。

 

傾訴慾旺盛是人性！維多利亞時代的開膛手傑克會寄信嘲諷，現代的罪犯則臉書直播。想想一個天才殫精竭慮，計畫年餘，大功告成的最後時刻卻不能登台接受掌聲？太委屈了！展秀自己的慾望深植於人性之中，傲慢為七宗罪之首，罪犯怎能免疫？

 

至於反派首領待人太糟，不是希望遭人背叛，而是因為良善之人通常不會成為反派。至於待遇不明，超時工作，高壓環境？拜託！都是反派了還給你組工會嗎？

 

但所有反派的錯誤，都可以是英雄的致勝的關鍵。

 

索拉博士的炫耀，讓復仇者輕易推測到九頭蛇的計畫。九頭蛇寄生於神盾外加對下屬的惡劣態度，使東尼與山姆得以登上一艘應該身為機密，紀錄上應該只搭好一個骨架的未完成航母。

 

此時，離眾人分批離開「遊樂場」的時間還不到十四小時。

 

登上航母之時，山姆將保鑣的身分假扮到底，一路都維持了完美的撲克臉。等到神盾的研究員關上維修室的鐵門，將時間與空間留給東尼時。山姆終於可以失控大叫，在摘下墨鏡的同時大喊：「兄弟！這太不合理了！這幾艘天空航母不是正秘密建造中嗎？我不懂，他們怎麼就這樣讓你進來了？」

 

「喔，這就是邪惡組織的問題了！」東尼在忙碌的鍵盤工作中抬起頭，非常戲劇化的眨了一下眼睛，卻又不做解釋，低頭瘋狂打字。

 

好一會，山姆才理解東尼是在等人問。「你要我求你往下說嗎？」

 

「是的，像是個五歲小女孩細聲細氣的說：『史塔克叔叔，拜託拜託，告訴我故事後面的劇情！』」東尼捏著嗓子講完這句，卻趕在山姆翻了白眼但來不及乾嘔前張口解釋。「為了趕上九頭蛇的血淋淋的性種清洗計畫，航母建造肯定是飛快趕工，瘋狂加班。研究人員應該多數不知道清洗計畫，卻陷入加班地獄。」

 

「加班管理者肯定是九頭蛇內部的人了！九成九脾氣壞，個性怪，搞不好三不五時對著這些可憐的研究人員發飆。當克林特成功拔掉航母的羽毛，讓他們的小寶貝雖有翅膀卻只能在地上當企鵝走，誰會倒楣呢？神盾的研究員。」

 

「這群天才會找誰求助呢？當然是一個更天才的天才！」東尼雙手一拍再向外張開，做了一個盛大入場的姿勢。「我設計了這艘寶貝的引擎，還有著神盾科技部門的高級權限。就算頂頭上司說過航母的事情不可以讓史塔克知道，可是史塔克可以讓他們免於加班。好心的史塔克又答應了什麼都不說，你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哇！這真的是一個很優秀的手法。」表示衷心佩服的同時，山姆忍不住提出疑問。「這中間真的沒有半點運氣成分嗎？」

 

「運氣嗎？當然有。如果今天這艘航母的建造從頭到尾沒有靠著神盾的勢力，完完全全的屬於九頭蛇。這些科學家膽子再大一百倍也不可能找我解決問題。」

 

「當然，蕾貝卡幫我們牽了線。她認識的人恰好在這邊工作。」最後，東尼補上關鍵的一句。

 

在東尼看來如果幸運需要有個人名，名字應該是蕾貝卡。蕾貝卡是他們的幸運兔腳、馬蹄鐵、四葉草與許願骨。雖然安靜無爭的低調性格，很容易讓人忽略她的重要性，但性種病毒爆發至今，好幾次都是靠著蕾貝卡轉危為安。

 

如果不是她既有的研究，疫苗不可能這麼快出現，更別說開始進行氣化施放的實驗。今天也是她的人脈與擔保，讓東尼免去一堆彎彎繞繞，直接進入機密航母的建造機棚。

 

「呦！幸運的蕾貝卡。」聽到蕾貝卡的名字，山姆低低吹了一聲口哨。「薩米說過她至少一車的好話。」

 

「薩米？你怎麼叫這麼親密？」東尼的眉毛挑起一個揶揄的角度。「我知道他單身喔！」

 

山姆嘆氣，「終於有人覺得自己的戀愛酸臭味太重？開始在乎老好人山姆的處境了？」

 

「不，沒有人在乎你的處境。一個人也沒有。我在意薩米爾的。」東尼停了一秒，像是不確定該說不該說，可惜嘴比腦快的老毛病如常發作。「薩米明顯喜歡蕾貝卡。他以為自己藏的很好，其實沒有。可是薩米沒有機會，一絲一毫都沒有。你如果覺得薩米可愛，願意約他出去喝個咖啡……他或許能轉移一下注意力，不會心碎的太徹底。」

 

東尼不喜歡插手旁人的感情，但他太清楚一個聰明過頭，以致永遠格格不入的科技阿宅有多難談戀愛。

 

謝啦！他親身經歷。還在長青春痘的年紀上大學？絕對不是好點子。但他是史塔克，性格魅力與優越皮相(脫離青春痘後！)讓他得以擺脫古怪阿宅的身分。多數的阿宅卻一輩子都是阿宅。不管職業成就多麼輝煌，他們的感情世界永遠是尷尬的高中時代：替風雲人物寫作業，然後三不五時的被鎖進置物櫃。

 

復仇者大廈沒有置物櫃，薩米爾也不需要替蕾貝卡寫作業。薩米爾卻總是主動替蕾貝卡跑最麻煩的數據，整理最瑣碎的細節。一輩子只知一種方式來討人歡心的卑微，讓東尼幾乎感覺心碎。所以他忍不住開口，只因山姆看上去是個好人。

 

山姆沒有抗議東尼粗暴作媒的方式，反而詢問。「為什麼薩米沒機會？雖然我跟他們不熟，但我看他們相處的很好啊！」

 

「蕾貝卡是個Alpha，在Omega佔大多數的科學領域中……非常受歡迎。可她很有名氣的一件事情就是只跟Alpha約會，從來不給其他性種機會。」

 

山姆皺了皺眉頭。「這算性種歧視嗎？」

 

歧視的說法讓東尼有點訝異，他倒是從沒往這個方向想過。聽見這句話，東尼忍不住確認了一下通訊頻道。目前還是無線電靜默狀態，就算布魯斯在大廈內把頻道通話用喇叭擴音也只會出現陣陣電子噪音，不必擔心蕾貝卡聽見。

 

「好像也不能說歧視……只能說偏好？就像有人喜歡大胸，有人偏好金髮。」東尼說到最後一個字，剛好按下鍵盤上的確認鍵。眼前的巨型螢幕驟然暗下，又再度亮起。

 

「賈維斯？」

 

「永遠為您服務，先生。」優美的英倫音透過並不優秀的喇叭，低低傳出，聽起來像是摀著音箱演奏的樂器，窒悶的聲音卻讓東尼嘴角微揚。「建立鏡像系統，虛假運行。我要讓這群渾蛋以為一切正常！同時，幫幫爸爸拆了這艘航母的所有控制程式碼，碎爛到像是果汁機打了三輪的程度。我要讓任何工程師打開後台的一瞬間，都會嚇到哭出來。」

 

「喔！對了！」東尼指指山姆的耳朵。「現在可以解除無線電靜默狀態。賈維斯已接管整個系統，任何音訊往來都不會被發現。」

 

山姆才一按鈕，就聽見一個不熟悉的聲音在頻道中響起。帶磁性的沙啞，卻又輕快的像隻小鳥。「鐵罐！好久不見！抱歉我只找到一艘航母，也只弄癱了這一艘。」

 

「肥啾？沒事的。剩下的等連線啟動後就能找到。我們不是都分配好了嗎？我們幾個主攻這艘航母，剩下的就看距離。福瑞跟他剩下的神祕探員負責一艘距離近的，他們能趕到的。鋼鐵軍團負責距離遠的航母。我們都分配好了，沒事的。」

 

「還有，你的聲音怎麼這麼虛弱？我以為好久不見，你的聲音聽來會更油潤一點。你知道的，畢竟臥底生涯缺乏運動。」

 

「克林特，別理他。他只是不知道怎麼老實說出『我很想你』。」娜塔莎毫不留情的戳破東尼怪裡怪氣的招呼方式。

 

「鐵罐，我也很想你喔~~~！」克林特在通訊中拉長了語調，聽來甚至有點肉麻。「我就跟你在同一艘航母上啊！需要我爬通風管去看看你嗎？。」

 

「小心卡住啦！」東尼笑罵，同時接著調出航母的內部地圖。利用分享程式點出幾個病毒最有可能的儲放地點。由於九頭蛇很可能分處儲放病毒，東尼必須一處一處的分析拆解方式給山姆還有克林特聽。何處可以用排氣熱管加溫，做出熱管鬆脫，意外使病毒失效的狀態。何處須以增溫器處理，同時讓冷媒管失效等等。

 

東尼突然問：「聽過這個說法嗎？『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果有，就加錢』」

 

「聽過是聽過……。」山姆一臉疑惑，不確定自己該點頭還是搖頭。他自認反應一流，但卻時常跟不上東尼的思路。

 

「我以前是個萬惡的軍火商。所以這話我有其他說法：『沒有一顆炸彈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就兩顆。』」

 

東尼將一個金屬盒交到山姆手上。「最棒的炸彈，而且不只兩顆。」

 

聽到這邊，山姆理解了這段玩笑所指何事。復仇者已盡力策畫出一個傷亡最小的計畫。傷亡越小，代表計畫越複雜，越複雜的計劃就越有可能出錯。在萬不得已的狀況下，他們很可能得將天空航母當作史上最昂貴的煙火來放。

 

山姆小心收好金屬盒，離開前往向地圖上的位置。他謹慎前行，卻依然在通訊頻道內抱怨：「我還是不懂，我們為什麼不能等連線找到所有航母後，一口氣炸光光就收工回家。為什麼隊長跟羅曼諾夫還要潛入神盾總部？」

 

東尼說：「在九頭蛇沒有曝光的前提下，航母炸了，也只是炸破美國納稅人的錢包。九頭蛇隨時都可以重來一次，甚至能用這場爆破取得更多資金。隊長與娜塔莎的通緝依然無法撤銷，他們將繼續當著全美知名度最高的罪犯。我們得讓九頭蛇覺得自己即將獲勝。只有在這個時候他們才會亮出所有的飛彈，拿出所有的病毒。當他們伸出所有的腦袋，我們才有機會一次切個乾乾淨淨。」

 

娜塔莎在頻道內輕笑，「東尼，你一天到晚說隊長是天生的演說家，你也不差啊！『一次切的乾乾淨淨』那段聽起來很能激勵人心呢！不過你的演說中忘記提到我們還會順道拆了整個神盾局喔！」

 

東尼說：「對了，神盾拆了，你們三個就沒地方去了吧？將來想在政府機關任職只怕也很困難。」東尼頓了一頓，很認真的說：「考慮一下史塔克工業？你當年秘書做的可好了！」

 

山姆可憐兮兮的旁插嘴，「哈囉？只算三個人嗎？隊長，羅曼諾夫，巴頓？那我的處境有人在意嗎？」

 

克林特很輕快的說：「不會啊！我就回家種田去啦！小娜應該會先去渡個長假，把自己曬成古銅色的。大概只有隊長比較需要擔心吧？話說隊長你到底有沒有領到你的積欠工資啊？」

 

史蒂夫說：「我可能會考慮畫畫吧？」

 

「第一位置抵達，有病毒儲藏，以排氣管加熱中。」報告過後，克林特很認真的說：「隊長，不是我要觸你霉頭。除非你願意用美國隊長的身分接案，不然這個時代要靠藝術維生不容易啊！」

 

東尼說：「別擔心，隊長的男朋友願意包養他。」

 

克林特壓抑著自己的尖叫，讓嗓音瞬間變成了岔音。「男朋友！什麼時候的事情？」他又在瞬間反應過來，嘶聲說著：「鐵罐？你怎麼忍心毀掉美國最後一個捕捉獨角獸的機會。」

 

史蒂夫咳了一聲，「我們不該拿作戰頻道聊天。」

 

「等等！難道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克林特意外的在意順序。

 

布魯斯突然發聲：「疫苗氣化實驗順利，可以轉為解毒劑。如果真有病毒外洩，這可以減低傷亡。另外，克林特你別難過，我跟你同一時間。然後索爾肯定會是最後一個。」

 

「我應該是第一個，因為隊長藏不住任何秘密。」娜塔莎加入戰局。

 

「我跟你同一時間吧？想想他們在我家的客房……」山姆忍不住提起他的客房。

 

東尼笑著說：「你的床墊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我們用了浴室！別難過，史塔克爸爸會幫你換浴缸。」又補上一句，「抱歉啦！布魯斯！你知道我愛你，我應該先讓你知道的。」

 

「隊長！你看鐵罐在你面前說愛別人！」

 

「我們不該拿作戰頻道聊天。」史蒂夫再度強調，但嘆息的成分多過命令。

 

「還有人記得神盾內的處男賭局嗎？這樣到底誰贏了？」克林特的話讓史蒂夫發出像嗆到又像窒息的喉音。幾聲悶哼過去，史蒂夫開口：「除非必要無須聯繫，羅傑斯下線。」

 

能夠揶揄的對象離開，再說什麼也都不好玩，大家也就自動自發的收聲。一時間，頻道內全然靜默。

 

「等一等！」這陣寂靜讓山姆突然醒悟過來，「你們不是純粹話多，你們是喜歡逗隊長啊？」

 

娜塔莎說：「山姆，我確定你剛剛也有說話喔！」

 

山姆一時語塞，「這個，那個，我……」

 

東尼哈哈大笑，「歡迎加入我們的行列，歡迎加入復仇者。現在去拯救世界吧！」

未完待續

TBC

*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復仇者？

1.對抗邪惡

2.戲弄隊長

3.以上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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