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獸與牠們的產地同人] [暗巷組] Guilty 有罪 (惡魔神父AU) CH3~CH5

===有罪CH5===

 

魁登斯感覺到非常的不舒服。

 

紅燈區的虐殺案終於獲得警方的全部注意力,開始動員大量人力進行全面搜查。只是警方關注的理由並非紅燈區接連發生的三起命案,而是警方另外找到了兩個多年前的死者,極有可能是同一兇手的受害者。兩個不超過十歲的小男童,都在紐約轄區內慘遭分屍。雖然身上沒有聖經的刻紋,但屍體嘴裡都塞著奶油與蛋糕。而兩個小男孩都不是妓子,而是被父母疼愛,捧在手掌心長大的平凡孩童。

 

死亡出現在妓女身上的時候,無人在乎。彷彿妓女活在汙濁泥淖之中,任何暴力都是可以預見的悲傷,甚至是應該逆來順受的職業風險。最近兩具屍體一被發現是男妓,更讓部分警官流露出一種「活該倒楣」的態度。彷彿男妓的慘死,本就是天罰的一部份。當相同暴行出現在平凡孩童身上,這一切就突然變得不可容忍。

 

魁登斯看著警局內的警官們痛罵兇手喪心病狂,然後集體自願加班,帶著崇高的使命感投入搜查。他只是在一旁默默為人命的不等重感到哀傷。

 

已有五具屍體,但警方只願意承認其中的三具屍體有可能是「月光殺手」或「布魯克林吸血鬼」所犯下的罪案。兩件多年前的男童虐殺案,與一具棄屍在教堂門口,完全無法掩蓋事實的分屍男妓。

 

據說原本記者想以「聖經殺人魔」來命名,但遭到教會施壓。虐殺案的宗教色彩太濃,讓教會不得不插手干預,並指派鄰近教區最富盛名的葛雷夫神父全程參與此案。「紅燈區狼人」一詞也被警方強力抗議而不得使用。魁登斯直到這個時候才聽見『白奴法案』或『曼恩法案』的耳語,驚駭的發現原來紅燈區的存在可能徹底違法?

 

魁登斯用嚇傻了的口吻朝蒂娜詢問:「可是警察們都會來紅燈區巡邏,甚至來收稅……」蒂娜只是閉上眼睛,表情哀傷的搖了搖頭。魁登斯懂了,所以他安靜乖巧的聽完警局門口堪稱「齊心協力,警民一家」的動員記者會,得到的結論是:警方不打算承認安潔莉卡與那個無名男屍的存在。紅燈區不應該存在,沒有家屬在乎的案子對目前的警方也等同不存在。

 

他不禁想著,如果自己同樣慘死。身為孤兒的他,到底有沒有人在意?有沒有人會堅持找到真相,替他的案子取得正義?魁登斯還在胡思亂想,但葛雷夫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像是探究了他的內心,直接說出了他的心底話。「如果你想,你可以當他們的家屬。」

 

「你可以要求收屍,我會承擔一切葬禮的費用。這兩個可憐人值得比亂葬崗更好的地方。」葛雷夫如此承諾著,同時輕輕撫上魁登斯的臉,像是要替他擦去不存在的眼淚。

 

「這樣不會給神父添麻煩嗎?」

 

「為了你,都不是什麼麻煩事。」葛雷夫話說完了,才發現這句等同調情的話,竟是真心實意的脫口而出。在魁登斯身上打發的時間,最終變成了一種偏好?或者該說角色扮演果然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假扮成一個對男孩關懷備至的神父多少影響了他的認知?

 

但是逗魁登斯開心的成本很低,收益很高。葛雷夫幾乎可以預見有些警官會以「非家屬來收屍,不合規矩」做為刁難的手段,企圖從中收賄。葛雷夫會真的付費,因為地獄從不缺金銀珠寶,而「刁難索賄」絕對是靈魂墮落的象徵。這些見錢眼開的警官,正在開往地獄的直通車上,替自己掙得保留席位。使一個靈魂墮落,還能換魁登斯一個笑容,算是一舉兩得吧?

 

完美的交易,絕對沒有因此破壞地獄的規矩。

 

魁登斯確實因為葛雷夫的承諾笑了,然後興沖沖的跑去找負責的警官商量這件事情。沒想到卻還有其他警官跑來跟魁登斯商量別的事情。

 

***

「要我去紅燈區做臥底?」

 

魁登斯都還沒說出下一句話,站在一旁的蒂娜率先大喊:「不可以!」提出要求的警官似乎覺得被女警拆台很丟臉,摸摸鼻子,加大音量說:「小孩子都還沒說『好』或『不好』。妳替人決定什麼可以不可以?」

 

「我年紀不小了!」魁登斯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對於小孩子一詞的反應特別大。

 

「不是小孩子剛好可以來幫我們的忙啊!做個男子漢!來幫我們找到那個可惡的兇手!」警官趁勢在旁邊搧風點火,認為魁登斯的自信燒的越高,越有機會接下臥底任務。蒂娜在一旁竭力阻止,完全不顧上司剮來的眼神,大聲的說:「魁登斯!別亂答應,先聽聽這是什麼任務。」她的嗓門,把葛雷夫跟紐特都吸引了過來。上司狠瞪蒂娜一眼,但也只能扛著葛雷夫與紐特的眼光,把整個計畫和盤托出。

 

警官解釋著從目前已發現五具屍體來推測,四具都是男性,可以確認兇手有獵殺男性的傾向。從最後三具屍體判斷,又可以猜測兇手傾向殺害賣淫之人。現在「月光殺手」一事鬧得沸沸揚揚,紅燈區的另外兩具屍體雖然不被警方承認,但地下社會自有情報網,早有妓女因此不願上工,被老鴇打的頭破血流。

 

「我們是在想。紅燈區裡面男妓本來就少,現在我們找跟裡面管事的大佬商量好,讓所有的男妓都暫時歇了工。就連埃佛拉斯浴場那種同志出沒的澡堂,我們也請業主以裝修為由歇業。」

 

「警局已經找幾個還算眉清目秀的警官,鬍子刮乾淨了去紅燈區假裝男妓。遇到可疑的就拖來警局。只是你知道……我們這方面人手不足。」

 

魁登斯聞言,眼睛四下溜了一圈,馬上就懂了警官的意思。所謂「眉清目秀的警官」意是指看起來不那麼虎背熊腰,塊頭如山的幾個人。就算剃了鬍子,化了妝,看起來還是不像妓子。比較像化了妝的碼頭粗工或者易了容的嫖客。

 

蒂娜在旁忍不住低聲嘟囔:「沒有說服力啊!這是『誰要付錢給誰』的長相啊?」上司此時沒有喝叱這個處處拆台的女警,反而順著話往下說:「是啊!警局總是偏好找些……威嚇力足夠的成員。現在化起妝就像擦了粉的熊,跟流浪馬戲團裡面穿粉紅蓬蓬裙踩腳踏車的棕熊乍看也就一個樣。所以我們希望動員你們這些熟悉紅燈區狀況的年輕人幫忙……」

 

警官滔滔不絕的說著,講著他們將是如何的對媒體隱藏細節,佯裝警方對蛋糕一事毫無所覺,又將如何的在蛋糕店與紅燈區附近埋好人手。「現在我們要把紅燈區的男妓都換成我們的人,只要那個天殺的傢伙在紐約紅燈區找男妓下手,我們就肯定會抓到他!」

 

魁登斯光聽都知道計畫漏洞百出。紅燈區只是被黑道控制的賣淫場所,還有更多賣淫的人就是靠著暗無天日的小巷,隨便撩起裙子或褪下褲子就是一場交易。警方的努力根本無法觸及站街流鶯這一塊。找警察與志願年輕人臥底?為什麼不收買原本就是紅燈區成員的男妓與警方通力合作?大概是不想付錢,或者警方想要避開「與男妓合作」的可能性。如果高階警官想藉此案升官揚名,與男妓合作將是行動上的污點。

 

魁登斯發現所有人都以為他傻。因為他的聽話寡言而堅信他蠢笨,因為他的善良無爭而當他癡呆。警官們甚至沒有費心編一個更好的理由來說服他。

 

葛雷夫皺起了眉頭,動作很小,但他生動的粗眉可以憑藉一點小小的弧度表達出極大不悅。「這太危險了。」他罕見的拒絕了警方的要求,完全不是平日親切又迷人的模樣。變的冷硬,深沉,如同古舊宅第裡高掛在廊道上的貴族肖像。你必須抬頭仰視,而畫裡的每一分神態都在叫你跪下。

 

「我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紐特突然插嘴。「我們可以保護好他。」

 

不知道為什麼,魁登斯聽出紐特口中的「我們」不是泛指警方,而是特指葛雷夫與紐特兩人。葛雷夫的神情也因為紐特的話語有著微妙的改變,像是思索又像是苦惱,魁登斯喜歡看著葛雷夫思考的表情,眼底彷彿有著忽明忽滅的光采,棕色的眼睛細看上去卻有火焰燎燒的溫暖。

 

「我可以幫忙!」魁登斯的口氣有點激動,卻不是出於一時熱血而答應了這件事情。他彎彎繞繞的心思早在短時間內轉了無數回。魁登斯想的是:「如果你必須保護我,你就得一刻不停地陪著我。」以身涉險,以命相搏,換來的東西不過就是陪伴。

 

聽來愚昧,但魁登斯覺得很值得。

 

計畫獲得魁登斯的首肯,一群警官急匆匆的將他簇擁到一旁,開始講起一堆部屬,一堆規畫。還有人開口說要幫魁登斯剃鬍理容,卻是還沒打起泡沫,就發現魁登斯臉上只有淡淡短短的鬍髭。不是剛剃完鬍鬚的泛青皮面,而是鬍子都還新生細軟,像剛冒出頭的初春嫩草。那名警官用聊勝於無的心態,還是替他的臉面打上泡沫,用鋒銳的剃刀仔細將任何冒出皮面的微小汗毛都一齊刮除。銀光燦亮的剃刀就抵著他的脖子,在一呼一吸之間靠著他頸上的脈搏游移。

 

第一次刮臉的魁登斯倒是沒有半點害怕,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警局的一角,偷聽著葛雷夫與紐特的對話。

 

魁登斯聚精會神,但只能聽見隻字片語。他以為是距離略遠,或者警局內太吵。並不知道那是刻意升起的靈界之牆,阻隔了天使與惡魔的對話,只洩漏出隻字片語。無聲如默片的全面靜音反而太引人注目,所以旁人在場的特殊對話向來如此進行。

 

兩人的低聲爭吵就這樣斷斷續續的傳到魁登斯耳裡。魁登斯一度以為自己聽見了什麼天堂或地獄的單字,但是怎麼可能呢?所以他選擇忽略,選擇把心思放回到貼近眼前,正在諄諄告誡的蒂娜身上。渾然沒有注意到,警局一角已經吵的熱火朝天,如果他仔細諦聽,會聽到更多關於天堂與地獄的討論。

 

***

 

「天堂使者自私起來也不遜地獄惡魔啊!你為什麼要鼓吹他去臥底?為了正義?還是你想要替他立功?讓他洗白內心,重新取得天使預備軍的資格?」葛雷夫的聲音低沉,卻帶著隆隆回音,彷彿從地心響起的悶雷。既然在靈界之牆的內部,他就沒有必要遮掩自己的憤怒。

 

「我已經放棄了自以為是的立功,或者洗白的舉動。」紐特聳了聳肩,用無奈的語氣說:「我讓魁登斯在紅燈區替人治傷,為人送藥。明明是做著好事,結果他的精神宅邸只是更加汙濁黑化。我想我真的不懂,為何行善之舉可以造成更多邪惡……」

 

葛雷夫質問:「既然放棄了讓他行善,又為什麼要讓他置身險境?」

 

紐特:「我只是覺得,這或許真是一個可以捕捉狂信者的方法。我們無法感知或追蹤狂信者,可是我們可以感知到這個男孩。一個天使,一個惡魔,足夠護他周全。」紐特解釋至此,差點想要反問葛雷夫為何如此在意魁登斯的安危?惡魔不應該在乎別人的死活。但他忍住了,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該多問,況且惡魔行善,天使又為何要阻止。

 

「有人得無時無刻的盯著他,但那個人不會是我。」葛雷夫惡狠狠的拋下一句話。手指輕揮,紐特用來阻絕兩界的冰霰屏障,立刻被流竄的業火消溶化解。凡人不可見的隱形水珠立刻如大雨磅礡落下,硬是把紐特的靈界形象再度弄成一隻羽尖滴水的濕麻雀。

 

踏出靈界之牆,葛雷夫朝剛刮好臉的魁登斯伸出手,輕聲說:「魁登斯,走吧,我們回家。」葛雷夫五指舒展,掌心朝上,一個邀請的手勢,卻帶著滿滿的強制意味。。幾乎可以讓人從中品嘗到露骨的控制欲。魁登斯為了那雙手微笑。同時想起了剛剛胡亂錯聽,關於天堂與地獄的字眼。他心想著:為著那雙手的牽引,不管要他到哪裡去都可以。就算是地獄,似乎也沒有什麼關係。

 

未完待續

TBC

 

*美國在1910年通過俗稱白奴法案(曼恩法案)的聯邦法之後,無數的紅燈區進入”歇業狀態”。但實際上,性產業從來沒有真正歇業過啊!

*埃佛拉斯浴場(Everard Baths) 真實存在的地方。1920年代紐約同志出沒的浴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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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留言

  1. 然后???
    其实出本一般结局和几个番外都是发完的,或者本子买完就会公开,独家番外一般都不公开。当然,太太可以自己决定。

    1. 嗯 最近要慢慢貼全本了 我後來想想就是寫完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至於獨家番外不會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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