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定律說過什麼？

「凡是可能出錯的事必定會出錯。」

東尼熬過閉門會議，成功與軍警高層達成抑制劑注射與供應協議。過程中東尼的戲劇性人格受到絕佳控制，沒有噴出太多的嘲諷與辱罵。至少在會議結束時，沒有任何一位議員因為心臟病發而需要叫救護車。或許有很多人需要看個心理醫生，但，沒有救護車就是一種進步。就在所有人以為今日可以完美落幕，救護車的需求卻出現在發放禮物的活動之中。

正如莫非定律所說：「凡是可能出錯的事必定會出錯。」

在發放禮物的活動終告一段落，東尼應記者要求掀起面甲自拍的當下，七八個不明包裹朝台上砸去。

內容物不明，東尼不敢以斥力砲轟開，只得抓了記者原地飛起。史蒂夫倒是見機極快，扔出盾牌擋下所有朝東尼扔去的包裹，卻瞬間疏於自我防護，一包東西近距離砸上他的腦門，頓時腥紅四濺。現場一片尖叫，人群開始慌亂推擠，互相踩踏。

「我沒事！我沒事！先控制場面，先安撫人群！」史蒂夫對著蜂擁而上的探員大聲呼喊，聲調中聽來確實無事，但一頭的血色黏膩依舊讓人怵目驚心。

東尼朝史蒂夫望去一眼，盔甲顯示屏上展現的生理數值一切正常，頭上的大片紅痕據分析只是顏料。東尼因此沒有靠近史蒂夫，而是飛入人群，幾個弧線公式與殘留物分析掃描後，直接降落在一個兜帽男身前，一手揪起他的領口，另一手斥力砲聚能瞄準，對著兜帽男大聲呼喝：「說！誰派你們來的！為什麼要攻擊我們！」

被高高舉起的男子不停掙扎，兜帽掉落後秀出一張稚氣未脫的臉，卻是一臉與年齡不符的深重恨意。「無恥的Omega叛徒！」眼見掙扎無用，男子用力朝東尼啐出一口口水，結結實實的噴在面甲上。「Omega叛徒！供給政府大量抑制劑的叛徒！」

「Omega叛徒？」東尼的口吻簡直像是氣笑了，他掀起面甲，讓兜帽男看清自己眼中的不屑與嘴邊的冷笑。「孩子，你是Omega對吧？告訴我你幾歲？十七、二十？那你這輩子隨心所欲打的任何一炮都是史塔克的恩賜！」

「我叛徒？叛你個頭！有本事你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打抑制劑，每個熱潮期都瘋狂出汗，高溫發燒，然後拿根掃帚把自己的生殖腔捅到爛！來啊！發誓啊！」東尼鬆手，把人狠摔在地上。被罵懵的兜帽男似乎真的沒膽回嘴也不敢發誓，卻偏頭朝舞台大罵：「Alpha霸權！納粹美國！九頭蛇隊長！」

此言一出，四周居然出現零星卻尖銳的應和。「九頭蛇隊長！」「納粹美國！」

東尼一瞬間怒火上衝，大吼：「隊長在你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在打擊納粹，阻止九頭蛇把Omega送進毒氣室跟焚化爐。你叫什麼九頭蛇隊長！」

兜帽男理直氣壯的大吼：「隊長他替政府拍維安廣告，他維護Alpha霸權！開口要求大家『一起忍耐，一起渡過難關』。開什麼玩笑？現在只有Omega在忍耐！還有他在晚間訪談中說錯話，他不應該……」東尼聽不下去，抬手一砲打在兜帽男的胯下左近，離重要部位不過二十幾公分的距離，立刻讓兜帽男滅了嗓音，同時嚇尿褲子。

「我不知道隊長說了什麼，我也不管隊長說了什麼！但現在是隊長不夠政治正確所以活該挨你一包顏料嗎？」

「敵人是那些釋放發狂氣體的歹徒，不是政府，不是復仇者。你們這些偉大的正義之師，不幫忙抓歹徒，倒來對我們潑顏料。就因為我們是所謂的英雄？所以我們活該？」東尼知道早有民眾舉起手機錄影，可他就是忍不住要發射這一砲，也管不住自己脫韁的舌頭與髒話。「你們喊我Omega叛徒，說隊長替Alpha霸權站台？你們怎麼罵我我不在意！但你們天殺的腦袋要搞清楚一件事！隊長是二零年代出生，二十幾歲就上了戰場的年輕人。他沒有受過完整教育，也絕對跟不上時代。你們卻拿現代瞬息萬變的標準要求他？要求隊長每分每秒都是完美聖人？」

「操！這就是為什麼我始終堅定要當個賤人！」東尼反手一掌把兜帽男打暈過去，扔給無所不在的探員處理。此時通訊突然開啟，小辣椒的聲音傳出：「東尼……」

「我不管妳要發射什麼高跟鞋到我臉上。我對我剛才做的事情一點都不後悔。」

出乎東尼意料，小辣椒沒有說出任何一個教訓的字眼。她只是嘆口氣，對東尼說：「應神盾與特勤組的要求，我們已經全部上車離開，正轉往停機坪。」

「為什麼要轉移你們？隊長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他們只是不希望媒體拍到隊長一臉顏料的樣子。」小辣椒又是一次嘆息。原本一個亞性種友善的公關活動，如今被一包顏料砸出反效果。人人連網的時代，方才的事件片段已被即時上傳。從人們高喊九頭蛇隊長到東尼打暈手無寸鐵的平民，全一遺漏。底下的評論更是燒成一片，縱有支持也不乏字眼激烈的咒罵。

東尼本是Omega界的指標性人物，如今卻因為史塔克工業大量供給強力抑制劑，被激進份子指為叛徒。史蒂夫號稱美國的良心與道德指標，目前則因拍攝政府廣告，瞬間成了過街老鼠。現在人們想起星盾只想起過往軍隊怎麼利用美國隊長為象徵，反覆加深Alpha拯救Omega的刻板印象。

性種友善？現在只剩性種歧視的新戰場。一切的一切，都顯現出目前社會的脆弱與動蕩。

小辣椒說：「我們等下就上機，飛回紐約。原本稍晚我還安插了一個在洛克斐勒溜冰場的活動。現在要來看看要怎麼給媒體一個說法，體面的取消。東尼你自己回去？」

「可以。」東尼迅速拔地而起，一下便衝入雲端。

未完待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