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又睡過一覺的東尼，隔天起床後還是一臉生無可戀的栽進咖啡裡。(是的，字面意義上的栽進去。)對此，東尼全怪史蒂夫。如果不是史蒂夫講出一堆擾人心緒的話，他怎麼會有如此品質低落的睡眠？

不過一夜過去，東尼自覺他天才級的大腦已經想好了應對方案。

如果老冰棍的腦子凍壞，那就凍壞吧！反正復仇者聯盟的智商又不是史帝夫負責拉高平均。東尼只需要布魯斯就夠了！當然，限定發綠前的布魯斯。

如果史蒂夫只是情感豐沛，在如今的復仇者聯盟中投射太多咆哮突擊隊死去的痛苦。東尼就更不擔心了！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史蒂夫都會有索爾跟布魯斯陪伴。

索爾歲同神話，已經存在了幾千年，還會繼續存在幾千年。布魯斯只怕也是如此，因為目前沒有任何已知的武器或生物可以殺傷浩克，也沒有人真正知道浩克的細胞衰變速度。東尼曾開過玩笑，當全人類都滅絕時，布魯斯會與蟑螂共享殘存的地球。(布魯斯就算有點不甘願，也只能承認這非常恐怖的事實，甚至曾為此恐慌發作。)

如果史蒂夫是因為信息素講出那些話？東尼的應對也會是一樣的不應對。東尼早就無比膨脹的自信心當然會變得更加飽滿圓潤，同時他也會在心裡面冷笑幾聲，感嘆一下即便是Alpha中的典範也不過是被嗅覺操弄的原始生物。東尼知道自己真的只會在心裡感慨，絕對不會說出口。他不想因為政治不正確的發言再次感受小辣椒毀天滅地的憤怒。

思來想去，東尼只害怕一件事。他害怕史蒂夫的內心剖白與霍華德有關。就算有關，東尼也不太意外。世界上已有百萬，甚至千萬個人把東尼與霍華德混為一談。史蒂夫充其量只是加入其中，成為了一千萬零一中的「零一」。東尼思考的事情是曖昧。雖然史蒂夫否認標記戀人的傳聞，可是曖昧呢？戰爭年代朝不保夕的氛圍中，死亡與激情肯定彼此捆縛，緊緊相依。史蒂夫與霍華德之間是否曾有曖昧？

在滿是冰屑與彈殼的泥溝中，在冷去死屍堆疊的戰壕裡，依然溫暖的肉體肯定別具吸引力。史蒂夫與霍華德是否曾頭頸相依，在豎起遮光的大衣領口間點起一支菸？霍華德是否會將帶熱的菸息渡進史蒂夫的嘴裏，如同在凋亡的血肉中吹進一口續命之氣。

類似的畫面在東尼腦中揮之不去，因為他記得父親的老戰友如何講述這樣的場景。

霍華德是當時一線戰場中最偉大的發明家與最高明的駕駛員，也是獨一無二的Omega。他偶爾會晃進醫療區，在將死傷員的哭叫聲中，點燃一支菸，讓琥珀色的大眼反射著星火般的灼熱。然後半跪著，朝太年輕又太恐懼的傷患低聲的說：「聽說過勝利女神是Omega嗎？」然後傾身向前，萬分輕挑又無比柔靡的親吻那些雀斑未褪的夏日處男。夾著威士忌的酒氣與信息素的糖香，將一口苦菸渡進他們嘴裡。

「那些不耐菸的青春肺臟與不想死的稚嫩小鳥就會原地跳起！以生殖之矛打敗死神鐮刀！」一群戰略科學儲備部的老人的原話如此。佩姬阿姨會在這個時候遮住東尼的耳朵，並且喝叱豪飲烈酒以致步伐不穩的一群高官。

「別聽他們的。」佩姬總是這樣說。不過東尼年紀越大，越能理解霍華德的作為並非賣弄風情，而是販售希望。雖然是關乎信息素的廉價希望，但依舊是希望。東尼甚至猜測霍華德應該只挑有望復原的人親吻。不為別的，只因希望不能破滅。

「霍華德吻過史蒂夫嗎？」翻來覆去的淺眠之夜，這是東尼最常想到的問句。他又思考著自己為何要在乎？最後的結論是東尼終有一天會去看心理醫師，或許就在忙完天殺的Alpha疫苗之後吧？目前萬事都得朝後排隊，疫苗優先。

因此東尼帶著一壺濃到足以喚醒死人的咖啡，腳步拖沓的走進實驗室。開門關門間，神盾的研究員薩米特從繭型睡袋中驚起，胡亂喊叫著數據，同時用毛蟲蠕動的方式，爬向自己早就脫落的眼鏡。行經路線還壓到幾個昏睡中的研究人員，讓散落一地的睡袋堆發出各種喪屍回歸的嚎叫聲。

「呃……沒有人告訴我這邊是《陰屍路》的最新片場？」東尼小心跨過地板上七橫八豎的睡袋，把一壺咖啡放在布魯斯與蕾貝卡手邊。

「抱歉，我昨晚忘記告訴你這件事。」布魯斯眼神暫離螢幕，朝東尼飽含歉意的一笑，「有些是神盾來的人，有些是蕾貝卡從她公司抽調的菁英。目前疫苗的進一步研究都暫時以此為基地。」

「你們在處理蛋白質外殼的問題？我以為你們會先思考怎麼加速疫苗製造或者大規模釋放？」生物製劑雖非東尼的專長，但他看了看螢幕上的數據，馬上一針見血的提問：「這十天內有出現病毒變異的案例？」

「還沒有，只是未雨綢繆。」布魯斯開口解釋。「最初大家也想先處理大規模製造的問題，但蕾貝卡點醒大家一件事。『目前誘使發狂的病毒就是設計出來的產物，歹徒或許握有其他未釋出的武器。』」

聽到這邊，東尼立刻理解為何眼前的數據多半加速疫苗製造無關。下樓前東尼還盤算著要氣化疫苗大規模施放咧！沒道理歹徒能氣化病毒，他們不能啊！只是蕾貝卡的顧慮確實有理。要是全心投注於疫苗氣化，卻遇上病毒變異，豈不白忙一場？

東尼嘆了一口氣，揮手叫出浮空螢幕。「生物領域我很多年沒碰了！不熟。為了不拖你們後腿就不參與了！我從機械面來看看能不能加快疫苗的製造。」

「東尼！你怎麼能說自己會拖後腿？」蕾貝卡突然拔高音調，大聲的說：「你應該來幫我們！況且你怎麼能說自己不熟生物製劑？你讓抑制劑能避免懷孕，而且有效抵抗標記。這是歷史性的變革，指標性的發明！」

東尼笑著說：「不要說的這麼偉大！事實就是當我確保自己可以濫交一輩子，不會被某個金髮藍眼的大鳥Alpha弄到標記懷孕後，我就跟生物領域揮手說：『再也不見啦！』多年沒碰，我真的會拖你們後腿。」

「可是你不能小看你的發明！絕對是諾貝爾獎等級！」

「我的諾貝爾獎還沒來咧！也很有可能永遠不會來了！」東尼做出手勢，阻止蕾貝卡進一步的讚揚。「諾貝爾基金會的人肯定不欣賞我說這發明有助濫交，暢快用鳥！雖然我說的是事實，但人們總討厭聽見事實。事實就是我當時一頭栽進抑制劑改革，只是正在迷戀漂亮胸肌與六塊腹肌，還有色澤粉嫩的金毛巨……」東尼最後一個字尚未出口，因為他率先注意到周遭人臉上尷尬的神色。轉過身，一個金髮碧眼的代名詞正拿著一堆早餐外賣，明顯是要來餵食眾多的研究員。

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害臊，就算害臊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害臊的東尼看向史蒂夫，刻意吹了一個口哨才開口說：「隊長，請相信我絕對沒有談到你、影射你、或者意淫你的意思。我說的是金髮藍眼六塊腹肌，您至少有八塊，超出規格了！」

未完待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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