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改了上下兩章節的順序，不好意思，我覺得這樣會比較順一點。所以10.24之前看過的人要從第上一頁重看，上一頁才是新寫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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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只喝了一口茶，便放下了手中的利摩日骨瓷杯。

 

「不喜歡這個紅茶的味道嗎？我可以幫您換咖啡？」身著白衣的護理人員迅速上前，殷切的問候著。

 

「不，不用了。我只是有點……」有點不習慣。有點反應不過來。他直覺認定阿卡漢精神病院不該有著復古莊園般的典雅樣貌。卻被眼前的現實弄得一陣發楞。但此話不宜出口，因此克拉克決定說，「……我只是想起自己該戒一戒咖啡因。」

 

護理人員討好的一笑，先是說「負責的警衛馬上到。」又把糖果罐往克拉克的位子挪近，這才離開。

 

看著護理人員遠去，克拉克長舒一口氣。在線條輕盈，鍍金黃銅飾邊的沙發椅上，拉伸了一下自己的長腿，同時開始收束心緒。

是的，他跟一般人一樣想起阿卡漢，腦中的畫面都是暗不見天日的潮濕岩壁，鐵柵欄上蜘蛛與老鼠一同橫行的髒污監獄。全然忘了阿卡漢是高譚建立初期就存在的地方，最早還是一家奢華的渡假療養院。

 

只是當太多酗酒過度的老朽富豪、吸毒成癮的公子哥、懷孕又遭到拋棄的千金小姐「長期」在此「渡假」。「去阿卡漢渡假」的意思就變味了。久而久之，阿卡漢也變了模樣。從一個有大面窗景、有花園池塘的鄉村俱樂部。變成帶有鐵窗與高牆的療養院。

 

早期的高譚富豪把阿卡漢從假日的滯留地，變成了家醜的置放地。如今，阿卡漢是全高譚，甚至全美國的人們將邊緣人放置、丟棄、然後遺忘的地方。

 

近年來由於關押太多知名病患。阿卡漢的名字持續跟斷肢謀殺、大規模毒害、烹煮屍體之類的獵奇字眼並列。而多一則新聞，柵欄就會加高一點，鐵絲網也將增厚一層。新的病房與牢房更是沿著山緣，再蓋幾間。

 

到最後華貴裝飾柱一旁聳立巨型探照燈，哥德石雕後方有著水泥高牆。阿卡漢成為了拼裝建築中的醜惡怪物。或許入口處的會客大廳還有幾許往日榮光，但強撐著這點光芒，反而讓整件事更有了古堡恐怖故事的氛圍。克拉克覺得自己好像在正待在某個驚悚電玩的開場劇情中。喝完茶，任務即將觸發。

 

「如果你這裡很像恐怖鬼屋……那是因為韋恩家族是院方的長期贊助人，院方才會安排你來天鵝會客室喝茶吃點心。不然一般的參訪者都是直接走鐵皮通道進入院區。那邊就很像醫院，反而不恐怖了。嗯，就是柵欄有點多的醫院。呵呵。」與克拉克同在會客廳的金髮女子突然開口，說到最後還發出幾聲尷尬的笑。

 

對話雖有些突兀，卻也化解了克拉克的疑問。為此，克拉克向她頷首致意，「抱歉，還沒自我介紹。克拉克．肯特-韋恩。」遲疑了一下，克拉克最終還是把韋恩的連姓一併報出。還沒離婚，就把別人的姓氏摘掉，好像是在急著表態？

 

「我知道你是誰。我是哈琳。哈琳．奎澤。今天要跟你一起去見小丑的人。」哈琳回應。

 

「一起去見小丑？小丑不是要求星球日報的專訪嗎？妳是哪家的記者？怎麼會跟我一起去見小丑？」克拉克特意加重「一起」的字眼。

 

「我不是記者。我是心理醫生。做研究的。」哈琳回答。「院方不讓任何人單獨跟小丑對談。所有要見小丑、小丑要見的人都必須集體行動。」

 

克拉克問：「警衛不是會在場嗎？」

 

哈琳說：「噢！警衛才不會在場呢！他們只會躲在鐵門或者單面鏡後旁觀。」

 

克拉克問：「會有危險？」

 

「不，不是突然掏槍還是噴出毒水的那種危險。警衛擔心的是這種危險。」哈琳伸出手，用指頭往耳朵邊轉了幾圈。「他們認為聽多了小丑的話會有危險。所以你甚至會看到警衛們全程帶著耳機。某種程度上來說，你也不能說他們的擔心有錯。」

 

「妳很熟悉小丑？」克拉克忍不住發問。

 

「紙面上的熟悉而已。」哈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拍了拍身邊的一疊資料夾。「我的導師取得了小丑的同意與合作，要做他的個案研究。但是大屠殺案之後……你懂得。總之，他放棄了這個研究專題。如今由我接手。」

 

以小丑作為研究專題？是勇敢大膽？還是無知狂妄？克拉克一下子無法分辨。趁警衛前來引導兩人入院的時刻，克拉克開始觀察起眼前的女子。

 

看見哈琳，第一眼就是注意到她一頭豐厚的金髮。極淺的金色，近乎希區考克電影主角才會擁有的耀澤白金。髮色絕美，哈琳卻沒有將頭髮放下，只將頭髮盤成硬梆梆的圓髻，用一對便宜的塑膠抓夾左右夾緊。

 

再來，克拉克注意到哈琳極大的五官。極大的眼睛與更大的嘴巴。哈琳雖美，但她的五官只要再大一點點就會超出美的範圍，進入古怪的領域。尤其她的臉蛋極小，小到像是勉強盛裝著她的五官。這讓哈琳在張望的同時，眼珠子像是隨時都會從臉上逃跑。讓她每一次笑，都像是嘴角被人用指頭塞進去，硬生生往嘴右扯開。

 

哈琳或許知道自己很美，卻美的有些尷尬古怪。所以她用厚重的鏡架框住自己的雙眼，豐潤的嘴唇則完全沒有上色，只有一點護唇膏的痕跡，勉強壓住唇上乾裂翹起的死皮。

 

看哈琳對待頭髮、挑選鏡框的方式。克拉克幾乎就能確定。哈琳是一個很美，但想被尊為專業人士之人。或許這是她接手小丑案的原因？

 

克拉克還在東想西想，哈琳已經先行搭話。「你怎麼會來接小丑的專訪？我以為你是星球日報的半個老闆。他們不會把你派到這邊來？」

 

克拉克說：「就因為我是半個老闆，我有能力插手，不讓小丑隨意點名某一個人來做專訪。」

 

小丑想要的專訪記者是露易絲，但這件事情就連佩里都同意瞞著露易絲。讓小丑隨心所欲任選報導記者？他想做什麼？怎麼聽都像其中有詐。

 

「我以為會有新聞倫理的問題？你跟韋恩的婚姻讓你不能報導這麼切身的新聞？馬拉松賽是韋恩集團贊助。」哈琳問。

 

克拉克本想開個「不是正要離婚了嗎？」的玩笑。後來發現自己還是笑不出來，所以他正面作答。「大家都想要小丑的專訪，但是大家都怕他。剛好我膽子夠大。再者，與馬拉松屠殺切身相關的人太多了。按照這個標準，任何高譚人、大都會人，或者有這兩地親戚朋友的人都不能訪問小丑。」

 

還有一些話，克拉克沒有說出口。事實是：任何規則遇到小丑，都會詭異的扭曲。

 

太多不該被報導的東西，早就已經被鋪天蓋地的報導了一次又一次。屍體照片不該持續出現在頭版、受害者家屬不該被追問感受、擁護小丑的瘋狂粉絲不該擁有發言權……。太多的不該，皆因小丑而來。搶過這個報導，克拉克多少也抱持著撥亂反正的期待。

 

「等下你訪問小丑，我想給個意見。」哈琳舔了舔嘴唇，略顯膽怯的說。「我相信你一定有做過功課。但我還是給個意見。太多人都會問他是『哪一個』小丑？這是絕對的大忌。我知道記者都想知道答案，但只有這個不能問。」

 

「我知道不能問。但沒有人真正給出解答為何不能問。」克拉克誠心誠意的說。他知道關於「這個小丑不是本尊」的都會傳說。但所有的記者前輩對此都是含糊其辭。有些人說問了小丑會抓狂，訪談就會中斷。有些人說抓狂的是警衛。甚至曾有記者指著自己腿上的大片瘀青，說他問了這個問題，就被警衛揪著衣領直接扔出阿卡漢。

 

就連當初問了布魯斯，布魯斯也只能告訴大略的說：只知目前獄中的小丑絕對不是數十年前畫著小丑妝槍殺主持人的精神病患：亞瑟·佛萊克。雖然阿卡漢的官方資料顯示關押中的小丑還是亞瑟。但年紀對不上，樣貌對不上，才智與瘋狂程度都對不上。

 

二十年前阿卡漢大火，病囚逃竄四散。後來街頭便出現了一個畫著小丑妝的銀行搶匪。這個「小丑」搶遍全美，最後大概是搶無可搶，繞了一大圈又回頭來搶劫高譚的銀行。最後落在蝙蝠俠手上，送入阿卡漢。

 

「他燙掉所有指紋，拔光全口牙齒。他堅稱自己是亞瑟·佛萊克，並且持有所有身分證明文件。」當初提起這件事，布魯斯的語氣中全是無奈。「有些獄友跟警衛願意作證他不是亞瑟，但轉頭就被他殺了。有一個人甚至是喉嚨上被啃掉一塊肉，動脈直接被扯開。所以，他就是亞瑟了。或者該說沒有人跟沒有文件能證明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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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大家熟知的哈莉昆茵是之後賦予的名字。被小丑帶跑之前的原名是哈琳。

*小丑到底有幾個？這個其實是漫畫裡面出現過的問題。我企圖在這篇小說裡面處理一下這個大哉問。當然，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處理。

*這個章節其實不該斷在這邊，但是我怕我沒有持續更新就斷了手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