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先哭後笑，落淚不久又旋即振作。畫風轉變的太快，就連自許腦筋快，節奏更快的東尼一時也沒跟上。東尼並不明瞭史蒂夫的內心活動，但隱約知道自己在無意間解開史蒂夫的某個心結。明知這無關莫非定律，但讓心理問題比誰都多的東尼解開他人心結？怎麼有點以毒攻毒的味道？東尼幾乎可以從中聞到某種宇宙法則的惡意之臭。

場面至此，東尼知道自己應該在腦中計畫推演，說出一些特別具有建設性，啟發性的話，替這突如其來的談心做個有力的收尾。就像國慶日的結尾一定得是最大最絢爛的巨型煙花。沒有人規定非得如此，但世界就是這樣運行。既然隊長可以一張口就是一篇經典演說，沒道理鋼鐵人做不到，是吧？

面對眼前的狀況，東尼腦內完全沒有計畫，但他還是一如以往的嘴比腦子快。

所謂攻擊就是最好的計畫。

用嘴攻擊隊長也是一種很好的計劃。物理性的那種攻擊。

東尼將原本輕撫後頸的動作，變成了固定脖頸。吻著史蒂夫耳廓，感受他的皮膚因親暱的舉動逐漸發紅。順著骨骼線條往下，輕輕著啃咬著他剛硬的下巴線條，逐漸轉往咽喉。史蒂夫的喉結在東尼的舌頭下不安游移著，因為隱忍情動而重重吞嚥。「東尼，不要。」

「不要在這邊嗎？嗯，山姆確實把房間留給我們，我們可以在床上……」

史蒂夫抓住東尼胡摸亂掏的手，「東尼，剛剛進地堡的時候，你不是還暗示我要注意？別被福瑞發現。」面對史蒂夫的拒絕，東尼打算狡辯，說著一些好像很成理由的理由。例如上床沒關係，就算被發現也頂多被看做砲友來一發，福瑞不會相信他們談戀愛。或者保證會駭掉這邊每一顆攝影鏡頭，絕對不會留下任何證據。就在東尼開口的前一秒，史蒂夫說：「我覺得，現在不適合。」

「我希望回憶起此刻，不要跟性有關。現在的感覺挺好的，我想保持目前這樣。就是一個……很純粹的時刻。」史蒂夫的用詞是純粹，但東尼懷疑原本的選詞是純潔，甚至聖潔。史蒂夫明顯被喚起了，褲子內明顯的輪廓，硬梆梆的頂著東尼，卻還紅著臉抗拒，委屈兮兮的說：「我們每次的重要時刻，好像都跟性有關……我不喜歡這樣。」

東尼覺得自己快被氣笑了！有人可以這樣的嗎？集純真與情色與一體。幾次把人操的快散架了，卻又睜著一雙大眼，眼底星星一閃一閃的跟你談純情。這不是挺著一根馬屌跟人談論獨角獸嗎？唯一的共通點就是馬型吧？

停，停止想像馬屌與獨角獸。東尼在腦內對自己喊話，告訴自己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東尼然後深吸幾口氣把亂糟糟的想像趕出腦海，才對史蒂夫開口：「我以前就有注意到一件事。我猜你的心理醫師也有跟你提過。你對快樂有一點……罪惡感？」

「我不是單指性這件事情，我是說你各方個面的害怕自己快樂。別否認，我看過你不只一次的在享受美食後突然靜默或者在看完一場電影之後忍不住陷入回憶。」東尼伸出一根頗具威嚇性的手指，制止企圖辯駁的史蒂夫。「我想說的只有：你不會因為快樂而忘記你的過往，你的夥伴。不管美國隊長還是史蒂夫都曾為世界的和平犧牲，如今也為人們的安居樂業而奮鬥。努力了這麼久，你值得給自己一點快樂。真的。」

東尼知道，史蒂夫不會替自己著想，為別人操煩倒是一流，所以他丟出殺招。「我想你的好夥伴巴奇，一定會希望你快樂。老天！如果你自己憂鬱的要死，你是要怎麼帶著他融入新世界？領略二十一世紀的美好？還有我，你的男朋友。從八卦小報到軍方評估，都認定我是一個心理有病的人。你如果永遠皺著眉頭，是要怎麼讓我好起來？」

聽著這些話，史蒂夫嘆了口氣，以手覆眼，往後傾仰。東尼見他態度鬆動，趁勝追擊的說：「我也承認，此時此地談上床確實不恰當。你不想做，我們就不做。可是你如果想要，不代表下流，也不意味著我們的感情不夠純粹。你想要，是因為你喜歡我啊！」說到最後一句，東尼莫名覺得有點臉熱。這話太甜膩，也太暴露真心。他甚至認為自己得立刻扯開話題，或者說幾句下流話來沖淡其間的情意。

一個關於星條旗高升的笑話都已經到了嘴邊，東尼才瞬間領悟為何史蒂夫不想扯到性。

因為東尼一直以上床模糊愛戀，用下流規避真心。總想表現出自己足夠抽離也十分清醒，絕不會一頭栽進去。東尼不願意承認，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正是他從前嗤之以鼻，動輒嘲諷為糖分過高的真情實愛。東尼短暫的失語，驚覺自己花花公子的身分並非躺倒在手術台，進行著一次又一次的心臟電擊。而是老早蓋上了白布，一旁還有醫生看著時鐘進行死亡宣告。

「你只說對了一部份。」史蒂夫在此時開口：「我喜歡你，還有，我愛你。」史蒂夫又給了東尼一個擁抱，暖心的程度堪比走失小狗重逢主人時的飛撲。

好了，這就是世界上最舒服的地方了！東尼不接受任何反駁，同時放任自己在融化在史蒂夫的臂彎之中。這就是他從今往後肢體與神識的據點，他的床，他的窩。他要癱在史蒂夫的懷裡，任由自己變成太陽底下的冰淇淋。

甜膩，濕潤，逐漸融化。

「你知道，我還是覺得我們應該做一次。給今天的談心一個很棒的收尾。像國慶日都要以煙火噴發做結。」東尼做出一個有雙關意義的手勢，同時咯咯笑著。沒有喝酒也沒有醉，卻表現得像是醉了。

史蒂夫笑著搖頭，雖然表示了拒絕眼神裡卻滿是愛意。「我說了我愛你。這樣就很好了，不一定需要性。」

東尼發出一連串的怪聲，像是在調校自己的發話功能。「嗯啊呃嘎」卡了一陣才說：「那個，我就是想透過行動表達一下，我……有同感。」他在心裡大罵該死！為什麼還是說不出「我愛你」？是太害怕還是喝太少？老天！自己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回不出一句「我愛你」？

史蒂夫沒有因為東尼的失語難過或者動怒。他笑了，長睫輕顫，眼底有一些不屬於美國隊長的狡黠。「我已經是你的了。我們不差那三個字，八個字母。」

東尼愣了一愣，接著忍不住大叫：「緋聞女孩？有這麼多電視劇經典你去補了緋聞女孩？老天啊！我一定要鎖了克林特的影視權限！」

史蒂夫輕撫東尼，像是撫摸幾乎原地炸毛的貓咪。他替克林特辯護了幾句，但怎樣也說不出他看那部電視劇的真正原因。他不想讓東尼多想，所以只把剛才的話重複一次：「三個字，八個字母。」

東尼不太情願的哼了一聲，低聲說出：「三個字，八個字母。」

未完待續

TBC

*出本的話這邊我還是會插一點點不是真肉的肉XD因為東尼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東尼

*電影世界中巴奇的扮演者早期演過緋聞女孩裡面的一個角色。我這邊用的是這個梗。

*寫完美戀情會容易的多，甚至愉快的多。但是我這邊還是故意留了一點點有可能在未來吵起來的機會。我不想寫內戰，但是如果，如果在明智抉擇的世界裡面史蒂夫跟東尼吵起來，一度出現嚴重的裂痕，有可能是因為什麼呢？我還是想用”隱瞞”做為爆裂的導火線。

史蒂夫知道東尼情緒上的自卑，堅定認為自己不會被愛。所以他將會選擇隱瞞自己曾經暗戀過巴奇的事實。他自覺沒有出軌，現在也沒有愛戀。都是過去的事情，不說，東尼就不會多想。出於善意的隱瞞，最後成為爆裂爭吵的開端。留在這邊只是完善一個世界觀的可能，不見得會寫。

真的要寫可能就是番外，然後還會傻白甜來一發就世界和平的那種處理方式X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