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創造了自己的惡魔。」索拉博士難聽的嗓音電子化之後，更顯粗礪嘶啞。每個發音，都尖銳的都像刺網拖過耳膜。「你們邀請了我們這些『具戰略意義的科學家』加入全新的美國，邀請我們進駐，等同是要求我們以你們的血肉滋長茁壯。砍掉一顆頭，兩顆頭會長出。」

娜塔莎突然明瞭其中關連，為此驚呼，「所以硬碟裡都是迴紋針計畫的資料！」

「九頭蛇已經滅亡了。」史蒂夫都能聽見自己口氣中除了怒火，還有一絲絲的不確定。

「九頭蛇從未如今日這般強大。隊長，為什麼你一直這麼抗拒九頭蛇？九頭蛇為人類服務，我們人類是食物鏈頂端的物種，我們成立的宗旨便是要讓人類真實的強大起來。」

史蒂夫惡狠狠地說：「藉由把Omega人口送進集中營的方式嗎？」

「他們只是連帶傷害。要知道，這是真正的科學。研究指出當一個群體中的Omega比例過高，便會引來入侵。因為他們孱弱無力，無法保護自己，也無法保衛家園。如果Omega比例太低，犯罪率便會提升。因為Alpha們會爭風吃醋，逞凶鬥狠，也會為了獲得青睞而耗費金錢，花去不必要的資源。社會正在消耗原有的動能，而Omega的產育功能其實完全可以由Beta替代。科學事實，人類不需要Omega。」

「就像手術會割掉發炎的闌尾，Omega也只是一種進化的遺痕，一種人類不再需要卻會發炎的東西。九頭蛇是那把手術刀，九頭蛇要讓人類真實的強大，加速進化。」

史蒂夫說：「你們以為自己在扮演上帝。」

索拉笑了，彷彿一千把鋸子刮割著玻璃。「看看你的周圍，我已經戰勝了死亡。我已經在扮演上帝。」

「我們會阻止你！」隨著這句宣言，史蒂夫一拳揍裂眼前的螢幕。索拉的影像卻立刻出現在另外一塊螢幕上。「隊長，你無法阻止我，阻止九頭蛇的計畫。戰爭教了九頭蛇很多東西，失敗也替我們上了一課。以前你有一個目標，有一個罪犯，有一個九頭蛇的標章可以憎恨。但如果眼前每個人都是罪犯呢？如果每個罪犯都是無辜的呢？」索拉又笑了，螢幕一個接著一個的亮起。「再強大，我們都有可能倒下。我們學會了，讓罪惡不再具體，卻無所不在。」

「噢，不！」娜塔莎叫了一聲，微弱如重傷後的哀吟。

「就是這樣的。羅曼諾夫，我想妳已經猜到答案了！這次我們不蓋集中營，我們讓集中營無所不在。動手的人可以是麵包店的烘焙師、咖啡館的服務生、司機、員警……如果所有的Alpha都成為劊子手，你們有辦法對抗世界上百分之十的人口嗎？」

「等到動亂平息，屍體堆起。政府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所有的劊子手都是遭到病毒狂化的無辜之人。嗚嗚嗚，他們都是可憐的受害者呢！」索拉裝出哭聲，哭個兩下，再度笑開。「可是不懲罰動手之人，法律何存？隊長，你曾為之而死的和平，就會在這時候徹底撕裂，蕩然無存。」

此時，地下室內所有的螢幕一同亮起，千百個索拉的聲音一起說：「我多希望你能活著看到這一切。可惜……」突然間，一聲尖銳的電子干擾音驟然插入，在通訊器內傳出劇烈音暴，史蒂夫與娜塔莎都是耳朵一痛，接著就聽到東尼狂亂的大喊：「聽到嗎？有人聽到嗎？該死的地窖太深了！導彈來襲！導彈！三十秒！」

「誰發射的導彈？」史蒂夫口中發問，手中動作不停，立刻找到一個向下延伸的工程井。他徒手拆起鐵蓋，準備避難。

東尼明顯方寸大亂，「我這邊來不及！來不及阻止！神盾局的導彈！你們要去哪邊避難？隊長你……」突然，東尼大吼：「蜘蛛！把蜘蛛全部倒出來！我這邊遙控……」

一聲巨大的爆裂響動，東尼眼前的監控螢幕成為一片白光，仍在飛行中的他因此失神一瞬，在半空中蹌踉一下。「不不不！」在嘶吼聲中，東尼將能量盡數移至動力靴，朝炸成一片廢墟的舊基地飆速飛去。

「賈維斯！全數出動！」

「先生，現場回報……」

「我不管現場是什麼模樣！」衛星畫面中的硝煙廢墟，因為淚水的關係，在東尼眼中已是一片模糊。「全部出動！馬克三十一，先行偵查！回傳現場圖，分析三十八的起重支點、三十五的挖掘點。二十九的衝擊機械手可以破牆，但是要注意坍塌。我們把係數承受範圍縮小……」

「先生，現場回報……」

「為什麼我沒有看到出動！賈維斯！我這次真的會把你捐掉！沒有聽到我說全部出動嗎？隊長他們需要我！」

「是，我們需要你。需要你小聲一點……」娜塔莎的聲音從頻道中出現，聽來微弱但還有開玩笑的力氣。「我不知道你交給隊長的『蜘蛛』是什麼東西。但是很明顯的我們關不掉。我很感謝他們幫忙抵擋衝擊與落石，可是他們似乎考慮往我們身上噴射網子。如果你不想看到兩個黏呼呼的繭子，你可能得幫忙一下。」

「蜘蛛生效了？」東尼自己都沒有把握。蜘蛛是以戰場醫療機器人為研發取向，噴射出的蛛網其實是用以止血的糊狀纖維網。東尼原本只想奮力一搏，沒想到蛛網真的扛住了建築崩塌。

「謝謝你，東尼。你真的是個天才。」史蒂夫的聲音響起。略喘，但聽起來沒有受傷，正冷靜自持的開始進行戰略規劃。「東尼？你說飛彈是神盾局發射？這樣他們應該會派特戰小組來掃視現場，找尋屍體可以花去他們一些時間，但之後的搜捕力道只會加大。既然都翻臉了，追緝的時候就不可能顧忌手段跟形象。我們得快點離開。尋找地方躲藏、補給、擬定後續作戰計畫。」

東尼提議，「我在大西洋城有房子，離這邊不算遠。」

「不行。」史蒂夫立刻否決。「目前被通緝的應該是我跟娜塔莎，再多一個你，復仇者就可能整個被拖下水。」

東尼說：「克林特行蹤成謎，索爾有外交豁免，布魯斯始終待在所謂的阿斯嘉德使館中。他們能拿我們怎樣？」

「不只是復仇者。你有企業，有員工，你對很多人有責任。」史蒂夫的發言讓東尼一陣沉默，好半天才擠出一句，「總不成要我對整件事情袖手旁觀？」

「不，我想到一個地方可以去。」

未完待續

TBC

*馬克31在電影世界設定中是鋼三出現，速度最快的戰甲。35為災難救援裝甲，38有起重功能。鋼三中38曾穩定坍塌中的平台。29有可以擊碎地板與建築物的衝擊機械手。

*關於”蜘蛛”的設定在非常前面的章節出現過。糊狀纖維這段是因為我有一點點想為小蜘蛛的出現做打算，但會不會寫出來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