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講解一下。我，沒死。心搏緩速藥物製造的假象。假死以便追查神盾局遭九頭蛇滲透的真相。這裡是『遊樂場』不在神盾局紀錄中的秘密獨立運行場所。」

東尼順著自己一貫的插嘴習慣，張口就說：「遊樂場？這什麼名字啊！其他的地方叫什麼？學校、操場、巴士站？」

希爾皺起眉頭，眼看下一秒就要發作。倒是福瑞壓著她的肩膀，繼續往下說：「我知道復仇者們已經計畫好如何對抗性種病毒的釋放。但我很抱歉，真實世界比我們預估的還要再操蛋一些。九頭蛇滲入神盾局、滲入政府的程度超乎我們的預估。除了病毒，我們很可能需要對抗『洞見計畫』。」

福瑞說：「『洞見計畫』是由世界安理會批准，神盾局代為執行的一個精準飛彈投放系統。範圍覆蓋全球。」

「假設九頭蛇拿到了發射權限，他們便能在透過航母上的武器系統，對地表上任何一個計劃的絆腳石進行遠程獵殺。復仇者破壞性種病毒的施放，也需要讓洞見計畫停下。不然，各位將遇上及其難纏的敵人。九頭蛇也很可能使用洞見計畫進行報復性打擊，殺害各位的親友，甚至大規模屠戮平民。」

「等等！你的意思是神盾局，號稱正義的一方的神盾局，早在九頭蛇滲入之前就決定拿一把大槍對準地球上的所有人？」山姆的口吻，突然帶上一點街頭痞子的腔調。充滿驚恐卻不失諷刺的婊氣。「現在九頭蛇很可能挾持了整個計畫沒錯，但最初決定舉槍瞄準的是神盾局？」

福瑞說：「下決定的是安理會。」

史蒂夫板著臉，眉間每根皺起的線條都彰顯著他的憤怒，「福瑞，我真的不想這樣說話。可是類似的句式我在二戰聽過太多次。『我只是把他們送進毒氣室，決定名單的人不是我。』『我只是開槍掃射這些手無寸鐵的Omega，誰叫他們是Omega？我只是聽命行事。』」

史蒂夫看著福瑞，剛毅冷冽的眼神，沒有刻意威壓，卻讓在場所有人忍不住背脊一直。「一個好士兵懂得服從命令，但在身為一個士兵之前，你得先是一個人。人類能夠明辨是非，作出正確抉擇。」

「如果開槍前，你問都不問，想都不想，只是服從權威，聽命行事。神盾局跟九頭蛇有什麼差別？」

這段話明顯踩中福瑞的地雷，他的咒罵驟然炸開，人也幾乎原地跳起。「神盾局不是九頭蛇！正因如此，我才跟各位窩在這個霓虹閃爍的遊樂場裡，不是再三曲翼大廈的頂樓看風景喝香檳。然後別跟我玩你美國隊長的道德訓斥這一套！世上存在黑暗，不只有光明燦爛偉大高尚那一套。我說白一點，要維持各位眼中正義又美好的世界，總得有人把手弄髒。我坐在神盾局長這個位子，我勢必會有……」

「天殺的神盾局長很了不起？」東尼破口大罵，陡然站起並往前踏了一步。擋在福瑞與史蒂夫之間，彷彿代替史蒂夫接下這場言詞交鋒。

「讓我想想，另外一個史塔克好像就是神盾的創辦人之一？某個天天在我家吃飯，我從小叫阿姨的那位好像也做過神盾局長？你現在口中的神盾局，是當年那個神盾局嗎？」

「講究程序，避免國家機構的濫權。手可能弄髒但盡一切可能避免傷亡，正視所有無辜逝去的性命，為此感到無比痛心遺憾。這是神盾局應有的態度，而不是我們知道會有傷亡，而我們神盾局操他全世界的不在乎。以正義為名，神盾就天殺的什麼都不用想。」

東尼抬起下巴，幾乎用鼻孔對著福瑞，絲毫不掩自己的不屑，「神盾找史塔克工業改進天空航母引擎的說詞。當時說的是什麼？『我們要替地球穿上盔甲。』所以預定搭載的設備都是能源防護罩。防護罩還在研發階段，所以進度不佳。但是原始的設計可沒有『洞見計畫』中的大規模殺傷武器。」

「福瑞，我曾經相信你，因為紐約大戰時你拚盡全力阻止核彈發射。但現在我想問幾個問題，時常跟政客交手的死軍火商才能問出的問題。」

「神盾局是不是以抵抗外星人為由才弄到這麼多錢？你們是神盾局，應該是以身為盾去保護地球，結果反而利用全世界的恐懼替自己打造一把大槍？」東尼搖了搖頭，酸諷的口吻轉為哀戚。「在有選擇的狀況之下，神盾決定在天空航母上面裝設大規模毀滅武器。你說神盾局不是九頭蛇，但在盾牌與槍枝之間，你們選擇了後者。我很抱歉，這並不明智。隊長是對的，就算略去滲透問題不談，神盾局也走偏了。你們跟九頭蛇大概只差幾個毒氣室的距離。」

史蒂夫站起身，接過話頭。「我們不僅要對抗九頭蛇，也必須拆解神盾。毀去所有可以藏汙納垢的角落，重頭來過。」

福瑞從鼻腔中哼了一聲，「你們要為了寄生蟲殺死宿主。」

「即便除去九頭蛇的因素，如今的神盾局也不再代表正義。就像東尼說的，在盾牌與槍枝之間，神盾選擇了後者。」史蒂夫語調沉肅，無比慎重的回應：「不是身披國旗或者代表政府，神盾便能籠統且不假思索地被稱為正義。正義是反覆的自我叩問，並且永遠選擇與弱者站在同一方。單就字面意義，神盾局就該是守護之盾，而非強權的兵刃。如今神盾是憑藉著最強的武力，意圖成為最可怕的霸凌者。」

史蒂夫堅定的目光掃視全場，語重心長的說：「對抗神盾局很困難，但做正確的事從來沒有簡單過。即便孤身前進，我也願意迎難而上。但我相信，我不會是一個人。」

「要和我一起？」

此刻站在史蒂夫身側，東尼感覺到那些話語雖然敲打著耳膜，震動卻是直擊靈魂。東尼知道史蒂夫他不喜歡被視為國家象徵，不想被當作一個愛國符號或者美德概念。但他確實就是自由、平等、正義與一切美好的具象化。

演說時的史蒂夫總讓人直接聯想到紀念廳中的大理石雕像。不是因為他剛硬的頷骨線條或俊美如藝術品的氣質。而是他激勵人心時的一言一行，總能讓人感覺到歷史正於你我的抉擇中成形，時代就在我們的腳下鋪排而開。

即便崎路難行，我們終將往正確的地方前進。

東尼輕快的說：「既然隊長都下命令了。」同時往史蒂夫的方向站近，肩頭齊併。「隊長的命令。況且成功顛覆的機構中多加一個神盾局？我的清單好像會變得更漂亮！」娜塔莎用慵懶且蠻不在乎的回應，卻同時拔出了一把尖刀插在桌上，透過明晃晃的刃面表達對神盾的不滿。

希爾朝福瑞露出了一個尷尬且歉疚的表情。「我想隊長是對的。」福瑞則是看向唯一還未表態的山姆。山姆立刻說：「別看我，隊長做什麼我就照做，只是動作慢了點。」

福瑞只得嘆了口氣，「好吧！現在就聽從隊長的命令了！隊長，命令吧！」

未完待續

TBC

*我覺得電影礙於時長，對於為什麼要將神盾局徹底拆毀這件事情沒有一個很完整的解釋。對，九頭蛇確實寄生在神盾局內，但是為了寄生蟲殺掉宿主？還是有點太猛了？當然電影需要這樣的衝突跟強度沒錯啦……

也可以說為了之後的鋪陳什麼的……

但我覺得隊二接復二時神盾局在劇情中的角色定位就尷尬了，所以還是想要補一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