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抉擇 A Brilliant Option CH12=====

「這件事有很多種解釋。」在直升機的轟鳴噪音中，娜塔莎對著通訊耳機說話，語調如常，對此事表現得平靜，甚至冷淡。她的人生經過了布達佩斯事件，遇過飛天的盔甲與紐約天穹上的大洞，作戰夥伴有北歐神祇與百歲老人，確實沒什麼事情能嚇到她了。

「其一，我記得索爾提過有一種能夠易容變形的外星種族。其二，冬日戰士的長相很可能是易容面具所變，用來混亂你的戰術。或許冬日戰士面對東尼，長相就會變成了霍華德。」

史蒂夫搖頭，雖然娜塔他的解釋不無道理，史蒂夫卻幾乎能百分百的確認那人就是巴奇。在交手的瞬間，史蒂夫確實有聞到那人身上的氣味。雖然味道多了幾分冷冽，彷彿冰霜覆蓋。讓史帝夫一時沒能認出，但現在想來，冬日戰士聞起來就像布魯克林。

不是如今有著草地烤肉會的潮人富區，而是一九三零年的蒙灰街頭，有著食物救濟站與雪茄工廠的布魯克林。

史蒂夫本以為是硝煙中的錯覺，但如今一張臉孔加上一種氣味，彼此印證後可能性就只剩一個。所以他沉重開口：「第三個可能，他就是巴奇。二戰時他一度被索拉博士俘虜，經過了部分的改造。很有可能是因為這樣他才在墜崖之後存活。只是他何認不出我，為何替九頭蛇效命……」

「只要我們還會跟九頭蛇對上，我們就會見到巴奇。別想太多了！因為打倒九頭蛇的目標沒變。」娜塔莎替他下結論。雖然方式粗暴，但不失為一個答案。

對話間，直升機已然降落。史蒂夫探頭一看，他們居然不是停在某個荒郊野嶺的秘密基地，反而身在市郊的一處工地圍籬內。附近有購物中心，有噴水池，史蒂夫甚至看到一台學校巴士從附近緩緩駛過。

「不會被發現嗎？史塔克的隱形技術不是還有持續時長問題？」史蒂夫朝希爾發問，但回話的人卻是福瑞。「多數人想到的隱形方式就是把一樣東西從視野中抹去，但也有別的隱形方式。」

「例如假死嗎？」娜塔莎譏諷一句。

「第二種隱形是讓一個東西持續的出現在視野中，但完美的融入背景。時刻存在卻始終被忽略。第三種隱形，是讓東西極其高調的出現在眾人眼前，但就因為眩目耀眼，人們反而不會考慮高調的煙火後面還有其他目的。」福瑞在手機上秀出了一個介紹網頁，網頁正中便是這架戰鬥直升機與一堆孩子的合照。網頁上的介紹寫著：「山姆大叔的電子遊樂場。廣受好評的老牌娛樂中心。它標誌性的設施就是停車場旁可供合影的巨型模型。七零年代是外星飛碟，八零年代改為坦克，目前是新型眼鏡蛇戰鬥直升機。」

「飛碟？」史蒂夫忍不住拉高了語調。

「五十一區借放的。」希爾在回應的同時將印有「山姆大叔」字樣的制服丟向史蒂夫與娜塔莎。娜塔莎先對著屎黃色的帽子做了一個鬼臉，這才戴上。他們在福瑞的帶領下，穿過營業中的遊樂場。大批孩童正對著機台螢幕跳上跳下，尖叫不已，對這整批「工作人員」理所當然的視而不見。

史蒂夫經過一個星條旗機台時瞄了一眼，螢幕裡的美國隊長正使出盾牌連擊，彈珠台游戲似的敲昏一批納粹。打遊戲的孩子是如此專注，完全沒有注意到貨真價實的美國隊長正手持星盾從他身後經過。

魔幻又諷刺的場景讓史蒂夫瞬間理解為何沒人要求將星盾遮擋一下，而是直接讓他直接手提進遊樂中心。因為他們已經徹底「隱形」了。

希爾推開一道「工作人員專屬」的薄門，將大家引入一個看來再普通不過的工作間。山姆見所有人入內，手便往儲物櫃一放，一個細微的掃描聲過後，儲物櫃開啟。

史蒂夫忍不住說：「通往地堡的儲物櫃？誰設計的入口？『超市特工』的劇組嗎？」

「真的嗎？史蒂夫？」山姆忍不住提高了語調，「你有這麼多影劇可以補，而你的選擇是『超市特工』？」

「我想史蒂夫只是覺得超市特工中的宅宅特務特別可愛，特別是他的菜。」東尼慵懶的聲音從地堡內傳來。語尾拖的長長的，讓人聯想到剛醒的貓兒，正拉長身體伸懶腰。「要知道，他入凍的年代還沒有宅人這個分類呢！」

史蒂夫沒打算理會東尼的打趣或者他拐彎抹角的調情，卻是忍不住腳下加快，想快一點的走到東尼身邊。

一場惡戰廝殺加上巴奇復生的震撼，史蒂夫只覺得自己的胸口陣陣發緊，疼痛不已。經過血清強化的肺活量彷彿失卻威能，他好像又回到原本的破爛身子，並擁有一副更加破爛，隨時叫囂罷工的肺葉。

史蒂夫知道自己的呼吸狀況都是心因問題，但他想要一些安慰，一些可供依憑的東西。他想靠近東尼，浸潤在對方苦甜的信息素之中，直到每一顆肺泡都充滿的戀人芬芳馥冽。

似乎只要空氣間的一切全都關於東尼，他的胸膛就能不再發痛，他就能再度大口呼吸。

史蒂夫走的很急，但他過人的視力捕捉到東尼輕微的一個搖頭。幅度很小，動作不快，旁人看起來最多就像脖子轉了一下。史蒂夫卻知道，東尼在暗示他自制。

想不到吧？東尼居然會暗示旁人自制。不過史蒂夫懂他的顧慮，他們不打算在隊友面前遮掩，甚至不在乎相識不久的山姆知情。可是福瑞？福瑞是個顧慮太多，秘密更多而且總在蒐羅他人秘密做為籌碼或把柄情報頭子。

所以史蒂夫將腳步放緩一些，讓自己重重坐進東尼身旁的一張椅子，同時將盾牌卸下靠著膝蓋。讓他的急切看上去只是太累，單純想找地方坐下。

雖然不能實際碰觸讓史蒂夫感到可惜，但是坐在東尼身邊，感受對方散射出的熱度，吸嗅飄散在空氣中的淡淡的信息素，就足以安撫他的靈魂。

忽然，史蒂夫感覺到一個軟軟的東西貼上自己的手背。他太過訝異，瞬間的驚嚇甚至大過了驚喜。東尼居然在盾牌的遮掩下，將手蹭了過來！

史蒂夫只覺得全身的汗毛都因一個小小的碰觸而驟然豎立，接著，又因不再警戒而軟呼呼的癱下。東尼則是感受到史蒂夫短短一秒間的僵直，指尖的動作因此停下，回縮。

就在東尼撤手的前一秒，史蒂夫反手，讓兩人十指交握，牢牢緊扣。這下換東尼抖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更彷彿輕微觸電後的驚醒。眼睛睜大了一圈，睫毛更像是受驚的蝴蝶，胡亂的眨動。

東尼想抽手，史蒂夫的手卻牢固如鐵鉗的死死握住。東尼不敢硬扯，生怕兩人在盾牌下的小動作變成大動作，就更難躲過福瑞那隻獨眼。東尼只得隨史蒂夫握去，然後努力收心，專注在福瑞與希爾的談話上。

偶爾心下暗罵這個美國隊長什麼時候變成了美國流氓？嘖！學壞了！然後完全忽略史蒂夫學習的對象究竟是誰。

未完待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