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論是兩位中毒，這些都是中毒的症狀？」黛安娜聽了半天也只能給出一句話的反應。畢竟布魯斯的解釋簡明扼要且僅以「測驗」一詞帶過方才的激吻事件。

「目前尚不能確定除了……『情緒失控』之外，毒藤女的毒藥還會造成什麼其他的反應。現在的重點是盡快找出解藥，如果沒有解藥就要盡速合成。」布魯斯如今已回歸平日的狀態，不僅渾身散發著高譚王子的優雅氣息，更沒有一絲慵懶憨態，表現出的只有冷漠肅直。「黛安娜，毒藤女現在還關在阿卡漢，我需要妳去跟她談談，盡速套出解藥的下落或者配方。」

黛安娜的眉毛挑起，「你不自己去？」她太清楚布魯斯對高譚的責任感幾乎成為一種偏執。怎麼會突然讓人代勞？

「我已經中毒一次。再次見面，天知道會不會中招第二次，毒上加毒。況且我沒時間跟毒藤女慢慢玩心理戰，一字一句的套話。妳說過，在無計可施且無關任何陰謀詭計的時候，妳會出動……。」在克拉克面前，布魯斯說話還是多有保留。略去真言套索不提，給出的訊息最多只能讓克拉克推測黛安娜乃蝙蝠俠的同伴。

黛安娜提問：「那你之前要解決的身分問題？」

「保密嗎？我會保密！請相信我會守住布魯斯身分的秘密。」克拉克猛然開口。應聲之快，如同一隻受召的忠犬。大概是克拉克的反應太過激烈，引得布魯斯斜睨過去，打量他一下這才開口：「現在他跟我，應該算是同一條船上的吧？畢竟我們都中毒，都有麻煩要解決。事情我會收尾，黛安娜你先去阿卡漢吧！我需要快點得到答案。」

黛安娜聞言，立刻起身往門邊走去，卻在開門的同時遲疑了一下。「你說的事件收尾，不包含你會對這位『無辜』的醫師……」雖然瞧見了剛剛的激情場面，黛安娜還是憂心克拉克的處境，因此特意加重「無辜」一詞的發音。

布魯斯對著黛安娜搖頭，在一聲輕嘖後解釋自己只想詳談解毒時的相應配合，除此之外別無其他。接著快手快腳地將黛安娜趕出房外，態度自然的像他才是這間公寓的所有人。

等到房門關上，黛安娜的腳步聲明顯遠去，克拉克這才開口發問：「嗯……什麼解毒的相應配合？」

「抽血檢驗還有一些生理數值的監控。我相信你會配合吧？」布魯斯刻意移動到克拉克對面，眼神相對，身子前傾，展現出審問犯人的威逼氣勢。「畢竟透過剛剛的『測試』，我相信你也感覺到中毒對我們身心狀態帶來的巨大影響。這種『失控情緒』不早點解決，後患無窮。」

「或許會有一些共同生理數值的測驗，所以你最好能隨叫隨到。交通問題你不必擔心，我會替你準備好交通工具。如果有工作上的阻礙，盡早提出，我會動用我在高譚醫院的影響力，盡可能將你的日程空出。總之一切以解毒任務為優先。」布魯斯用不容質疑的態度說完一大串話，接著話鋒一轉，提到了身分保密一事。「你要求的一個……『東西』我已經給你了！現在我也需要一點東西來做為你不會洩漏我身分的保證。」

克拉克注意到就算黛安娜已離開房間，布魯斯在回神後始終跳過所有敏感詞句。把一個吻用一個東西代稱。兩人之間爆發的激情，也被他以「情緒失控」形容。

克拉克為此感到莫名的失望。明明兩人間幾無交集，自己的失望根本毫無理由。可是剛才發生的一切，卻讓克拉克感覺到了完全不一樣的東西。他完全找不到任何形容詞來解釋胸中幾乎滿溢的情緒。一切像是忽遭雷擊，又像是突受天啟。

如果硬要說，克拉克從那突然一吻中感受到的東西是命中註定。

同一時間，克拉克在心中自嘲。可惜的是，這似乎是他一人認定的命中註定。

畢竟只有最老舊的童話故事，才會講述因為一個吻而改變的人生。現代的兒童繪本甚至都不屑使用這種題材了！

從旁觀察，清醒過來的布魯斯明顯也沒有相同感受。毫無迷亂也不存迷戀，只是冷靜推演著接下來的解毒安排。方才的粗喘呻吟，好像變成克拉克一人獨享的夢境。布魯斯醒了，就剩他一個人還在夢遊。

「肯特先生，你有聽到我在講什麼嗎？」

突然被點名克拉克略顯癡呆的「啊」了一聲，接著立刻發揮超級大腦一心多用的本事，準確無誤的複述方才布魯斯的計畫。不過剛才克拉克是有聽沒有注意，字句流過耳膜卻沒有進到腦子。直到複述的當下才發現，布魯斯有意創造出一個「相互保證毀滅」的場面。效仿擁核大國的恐怖平衡，你若按下開關毀滅我，我就能保證相互毀滅。

布魯斯打算在克拉克的配合之下，虛構出一些克拉克的犯罪證據。布魯斯承諾會將這些證據收好，如果兩人相安無事，這些證據將永遠不見天日。但若克拉克違背諾言抖出布魯斯的隱藏身分，這些看上去很真的證據將保證克拉克深陷泥淖甚至身敗名裂。

「單憑高譚王者所能動用的資源，假造證據根本不需要我的配合吧？」克拉克一針見血的點出造假證據的不合理與不必要。「其實你今天只要一個不高興，幾通電話就能把克拉克‧肯特這樣的小人物逼到無路可走。你現在拿起電話打給高譚醫院，我明天就得去清理我的置物櫃。再一通電話打給銀行，我跟我媽很可能就得立刻搬出農場。」

「真正的王者，不會濫用刑罰」布魯斯嘴角輕揚，笑的意味深長。「何況有本人配合的證據造假，妳不覺得效果只會更好嗎？」

克拉克嘆了一口氣，「不如我提供你一個真正能達成『相互保證毀滅』的訊息吧！」

「怎麼？你要提供你的電腦硬碟給我嗎？我可不覺得……」布魯斯話講到一半，剩餘的詞句就突然卡死在喉嚨裡。因為他親眼看見克拉克足尖輕點後飄然離地，完全脫離地心引力的懸浮於半空。

好一會，布魯斯才乾巴巴的說：「我以為你只在大都會出沒。」

未完待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