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撞擊的唇齒相交，毫無浪漫情懷，只有莽撞愚蠢。

明明是一秒之內就可以完結的親吻，布魯斯卻在親上去的零點幾秒內渾身僵死，動彈不得。天才級的大腦在瞬間被多巴胺與血清素刷成一片空白。

再回神，布魯斯先是聽見自己嘴角邊洩漏的低吟與喉頭內沙啞的咕噥聲，接著發覺自己早抓著克拉克的腦袋，手指纏繞著柔軟的捲髮，絕望的啃噬，虔敬的舔吻。彷彿墮落與救贖全都在那兩片嘴唇之上，他需要親一口，再多親一口，來確認自己究竟是陷入地獄還是飛入天堂。

接著，布魯斯被扯了一下，這個吻驟然中止。卻有一根銀絲牽在兩人之間，將斷未斷。視線順著唾液所指引的方向，布魯斯這時才注意到克拉克的薄唇邊角有著細微上揚的線條，好像一個隱密而竊喜的微笑。貓樣的表情，落在一個渾身張揚著大型救難犬氣息的人身上，簡直像個驚喜。

布魯斯異常專心的注視克拉克的嘴唇，替他想著各式各樣的形容詞。好將腦中對於親吻的渴望與中斷的不滿全部趕出去。他不懂，這個吻為何戛然而止？雖然理智也在腦中嚎叫，斥責蝙蝠俠不去分析自己為何瞬間瘋狂，反而思考一個吻的停歇？蝙蝠俠怎麼了？向慾望屈膝了？

就在此時，克拉克笑了。好像電影中的畫面，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只有他的笑聲響動著。一切凝止凍結的時空中，克拉克動手將布魯斯再度拉近，動作溫柔緩慢，帶著令人心碎的甜蜜。又是一個吻，這次卻輕盈的像是天使的羽毛飄落，拂過唇上的每一個感官受器，撩撥著連布魯斯都不知道自己存有的情感，散發著光與熱的幸福感。

布魯斯自覺承受不起這樣的溫柔夢幻，下意識的把發生的一切往情慾的方向拖去。布魯斯開始引導克拉克的手從褲頭的邊緣伸進去，揉捏著腰臀與需要所有撫摸的地方。當克拉克的手隔著內褲揉捏布魯斯的臀部，布魯斯發出了嘆息。他第一次感嘆頂級面料的觸感不佳，擋住自己徹底感受那雙散發高熱的迷人雙手。

引領著克拉克的手，布魯斯自己的手也沒閒住。他直接扯落克拉克胸前的一排釦子，崩落一地的釦子簡直歡快的在地板上彈跳，發出細小但清脆的聲音。

魯莽急色的舉動，布魯斯卻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被拒絕。兩人的喘息早讓空氣間滿是曖昧的默契。偶爾肢體上的不和諧也不是推拒，全是想靠更近，貼更緊而笨拙的磕碰。

布魯斯快要失效的理智還在吶喊著「這件事情不對勁！」可是純然的喜悅沖刷著布魯斯的大腦，彷彿他過早成熟而未曾歷過的青春歲月被濃縮提煉，高純度的一針注入。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甚至興奮到連指尖都微微刺痛。布魯斯自覺躁進，克拉克卻更加激動。推搡之間，他將布魯斯的背脊直撞上牆，順帶撞落矮櫃上的一堆東西。下一步就將布魯斯的膝彎抄起，撐在自己的臂上。

布魯斯身後的瘀青還沒來得及引他呼痛，克拉克的房門就被「碰」的一聲撞開。戴安娜就站在門邊，看著面色潮紅，褲鬆釦落的兩人。愣了大概一秒鐘。

房間內此時安靜如地表邊陲的冷酷冬境，仿佛萬物終結於此，連雪落聲音皆無的一片空寂。

「打……打擾了？」黛安娜迅速道歉，更迅速的將門關上。

布魯斯像是突然醒來，大叫一聲，「黛安娜！不是妳想的那樣！」拉了褲頭就往外衝去。不明就裡的克拉克同樣跟著往外跑。

一個女人向外疾走，兩個男人在後面追。一個拉褲，一個赤膊。一瞬間畫面就變得劇情感十足。路人若是在旁，都能立刻想像出一篇「妻子破門，捉姦在床，震驚離場，只因情婦變情夫，壓著丈夫啪啪啪。」的奇情故事。

布魯斯追上黛安娜，扯住她的手再度強調，「黛安娜！不是妳想的那樣！」

被拉住的黛安娜尷尬回頭，用略顯虛弱的口吻說：「嗯……我其實不確定我該怎麼想？或者我到底想了些什麼？」。

實際上，黛安娜方才閃過腦海的思考可複雜了！她與布魯斯攜手合作的時間不長，卻深知蝙蝠俠的矛盾狀態。蝙蝠俠近乎苦行的自律克己，更以殉道者的姿態投身義警之途，卻很難評價為一個傳統意義下的「英雄」。

傳統定義下的英雄，高潔無瑕的等同神話。事實上，「英雄」總在面臨抉擇，在每個夜晚，每個清晨，一次又一次的問自己：「為了正義，怎樣的手段可以被允許？」

黛安娜知道布魯斯一直為正義的疆界掙扎，兩人也時不時的為此爭執。布魯斯指責黛安娜過分天真，而她反過來質疑布魯斯各種威脅利誘的花招。

可是色誘？這是不是有點太破底線了？不過剛剛的狀況說色誘好像也不對，看上去更像一場你情我願的封口交易。如果你情我願，旁人好像也沒什麼立場可以指責布魯斯？既然無法指責布魯斯，那還需要開口嗎？開口能說什麼？要說「玩的開心」還是提醒「保護措施」？

因為說什麼都不對，黛安娜當下只能關門走人。沒想到布魯斯追了出來，還口口聲聲的說：「我有事情要解釋給妳聽。」就這樣把她拉回了克拉克的公寓。

未完待續

TBC

*其實寫的最開心的就是那行：妻子破門，捉姦在床，震驚離場，只因情婦變情夫，壓著丈夫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