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隊長」堪稱理智，但「史蒂夫‧羅傑斯」卻一直都是個動不動熱血上腦的傻子。旁人看見他，只看見他的制服與盾牌，名號與光環。只有東尼不一樣。

多數人與史蒂夫相處就像接受「美國隊長接見」，巴不得站姿更加挺拔，說話更有條理。就連復仇者聯盟成員面對史蒂夫，都還是帶了一點不必要的「另眼相看」。例如確保交到史蒂夫手上的東西有最少的電子介面，或者避免在史蒂夫面前用流行語。

旁人都是把新世界裝水晶玻璃球當中，讓史蒂夫隔著一層去看，去推測。

東尼不一樣。他大呼小叫的把所有新時代的東西往史蒂夫眼前堆，好壞不論，葷腥不忌。幫史蒂夫註冊推特帳號，接著教他上網下載黃片。簡直是一股作氣用嚇的把他嚇入新世界。

別人小心翼翼的應對美國隊長，東尼卻迅速的看見了光環之下的布魯克林小子。拉扯著他的手，帶他跌跌撞撞的跑入新世界。

最初正因如此，兩個性格完全不同的極端人物才莫名的越走越近。

可就那一次，他做錯了。

通往地獄的道路往往由善意舖就。

史蒂夫以為避免東尼雙手染血，避免東尼來日後悔是最正確的解答。所以他以為隱瞞兇手對所有人都好。以為不顧一切的救下巴奇才是正解。他很少犯錯，而犯錯一次的代價就如此高昂。世界末日都發生了一次，這件事居然還沒有真正得到轉圜。

史蒂夫苦笑，「雖然明知不可能。但要是當時我們能夠靜下來……」

「我以為我一直是負責衝動的那一個。你？你應該是那個在後面大喊：『東尼！不！』的那一個。不過那一次，隊長……你不只沒有讓我冷靜下來，你還火上加油。在那種狀態下，你站在我的砲火前，對我說：『他是你的朋友。』你要我怎麼冷靜？」東尼笑了，尷尬且苦澀的笑。

他笑，是因為他與史蒂夫兩人身在虛無之境，處在百廢待興的狀態中。明明還有一百萬件事情要做，卻都忍不住叨念早已造成且無可挽回的傷害。有比這個更荒謬的嗎？

「東尼，那個時候我只能想到用武力攔下你。好好聊聊？我覺得不可能，因為你對我說：『我曾經也是你的朋友。』你用了過去式……」史蒂夫強調完時態，就沉著一張臉，說出了東尼想破腦都沒想到的內容。

「東尼，以前我問你，我們到底算什麼？你從不說是男朋友，但至少還肯說是『特別的某人』。結果一句話裡面我被連降兩級，連朋友都不是了！我哪來的信心不用武力攔住你？」

很好，宇宙就是這樣充滿惡意。方才東尼還心想有比這個更荒謬的嗎？更荒謬的馬上來了！

「我們為什麼又在討論這個話題了？」面對荒謬，東尼只能回應一個巨大的白眼。

「現在是怎樣？如果我老早承認你是我男朋友，還是我們早早結婚，偉大的美國隊長就會對自己的影響力更有信心，相信自己可以說的動鋼鐵人，攔的住鋼鐵人。內戰就不會爆發？然後全部英雄就能早早準備，攜手同心對抗薩諾斯？」東尼對史蒂夫再翻一個白眼，並且有信心這個白眼絕對是宇宙級。無論如何，他們還站在宇宙中！

不過白眼還沒翻回來，東尼馬上想到自己打了自己的臉。因為還真有一個宇宙中美國隊長與鋼鐵人結婚了！兩人的聯姻讓英雄內戰從未爆發。

他媽的結婚救世界啊！

東尼立刻覺得尷尬到無處可躲，卻又馬上想起：『沒關係！史蒂夫沒能看到時間流，他不知道那個平行宇宙的存在。』東尼挺了挺身子，決心不讓別的平行宇宙滅了自己的吵架氣勢。

「算了……」史蒂夫搖頭，「這些都不是我原本想說的東西。」

「那你原本到底想講什麼？腦子冰太久？記憶力都不好了？」

「我想講的東西……是關於那些『我希望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史蒂夫爬梳了他那頭濃密的頭髮，做出了一個略顯窘迫的小動作。此時的史蒂夫，沒有半點美國隊長該有的自信。看上去有些落魄，甚至顯得窘迫。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畫面跟東尼最溫柔的一些記憶重疊起來。東尼幾乎看見以前站在他臥室門前，搔刮著一頭金髮，神態窘迫且手腳無處安放的史蒂夫。

「不管是我在西伯利亞對你的傷害。還是巴奇對你父母身亡應負的責任。我不知道世界末日對這一切有沒有影響，會不會讓事情多了一點轉圜餘地。又或許，等你彈指之後，我們就回到原本的世界。回到你不打電話，而我也接不到電話的那個現實裡面。」

「沒有改善，沒有轉圜，就回到那樣原本的現實中也沒關係。」史蒂夫嘆了一口氣，「我想講三個字，那是你以前聽到就會生氣的話。每次我不小心說溜嘴，你就跟我說『注意用詞！』好像那三個字是髒話一樣。反正都經歷過世界末日了，就讓我再說一次……」

「拜託不要。」東尼立刻打斷史蒂夫。

「這太愚蠢了。掉下去那個懸崖對你的智商肯定起了毀滅性的作用。想想也合理，畢竟你之前還冰凍過一次。」東尼往後退了一步，邊退邊說：「我們真的，真的，有一百萬件事情可以做。我們要當劃時代的歷史英雄人物。我肯定又有下一本回憶錄可以出版了！而我不想在我的回憶錄裡撒謊。但如果不撒謊？我就得放進去這種西班牙肥皂劇一般的對話。我希望跟我一起拯救宇宙的隊友，智商在水準線上。況且，美國隊長這個稱號就已經很跟不上時代了，難道你想變成肥皂劇隊長？」

東尼話都出口了，才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自己怎麼又開始滔滔不絕了？所有認識東尼的人都知道，東尼不擅於面對關心，更不擅於面對情感。東尼一旦顧左右而言他，就代表他快招架不住了！東尼在心裡大罵自己怎麼突然變笨？難道戴上無限手套的副作用是變笨？該死，這危險的東西為何沒有附上一個警告說明？

東尼還在胡思亂想，企圖在腦中閃避史蒂夫即將開口的話。然後就看見史蒂夫對著自己微微一笑，海藍色的眼神，柔軟純淨。無暇的像是從沒有經歷過這些年的紛爭與滄桑。「先說，對不起，還有，另外那三個字。」

「東尼，我愛……」

「啪！」史蒂夫話沒說完，躲無可躲的東尼先打響了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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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有朋友問怎麼還會想寫盾鐵……因為現在其實真的就…..
可是，這是入漫威的時候初戀的CP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