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胡椒烤魚毀了，但是葛雷夫一點都不介意。魁登斯精心準備的聖誕料理就算拿掉一道烤魚，還是豐富的不可思議。況且葛雷夫今天吃別的東西就吃飽了。

最後葛雷夫都在喝酒吃甜點，甚至有點失態的要求魁登斯餵他吃東西，陪他窩在毯子內看電影，最後把甜點碎屑弄得到處都是。

「沒關係，這是吸塵器存在的意義。」當他如此安慰魁登斯，魁登斯只是說：「吸塵器也要有人操作。」聽起來不像抱怨，更像低微的請求。「我的家庭小精靈生氣了。」葛雷夫笑著說，然後給了魁登斯一個深吻，接著磨磨蹭蹭的往耳朵鼻尖親去。

其實兩人兩瓶紅酒的量，不至於醉到這個程度。葛雷夫的醉意卻是來自於過分放鬆後的放縱。他根本想不起來，上次這麼放鬆慵懶的吃一餐，究竟是什麼時候？

工作空檔的進食只為填飽肚子，急忙吃完就把外送餐盒朝垃圾桶內一丟。商業飯局則是正襟危坐的戰場，放進嘴裡的食物遠不如從口中說出的話重要。勾搭床伴的用餐？則是挑逗勾引的漫長前戲，用餐不是重點，餐後的運動才是重點。

今天，葛雷夫真正字面意義上的「好好用餐」。吃進嘴裡的熱量，全都溫暖熨貼的捂熱他的心臟。窩在毯子哩，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電影台的聖誕喜劇。陌生的放鬆方式，意外的讓葛雷夫更加綿軟。懶散的連一根指頭都不想動。自然也懶得轉台。

聖誕節放映的電影，內容永遠差不多。信仰重固、家人團圓、尋找真愛的老故事。以前葛雷夫會冷哼一聲的轉台，覺得自己的人生一點都不適合這種電影。從前葛雷夫的故事是驚悚片，這幾年變成了下流的情色片。但不管是哪種電影，總之不是愛情喜劇的氛圍。今天葛雷夫沒有急著轉台，一方面是懶到不想動，另一方面是覺得聖誕節可以放鬆一點？把嫉世憤俗的心態，隨節日一起放個假？電影當中，男主角要送給暗戀對象的聖誕節禮物出了差錯，變成了一大包的保險套。魁登斯原本還在偷偷撿著地板上的甜點屑。突然就被電影逗笑了。

「我送給你的禮物真的不是套子。」葛雷夫突然覺得應該澄清一下。「我雖然挺下流，但沒有這麼小氣。壁爐上的銀色小盒子，不是裝飾品。去打開吧。」

魁登斯急忙的衝向了壁爐，用發抖的指尖打開了禮物。看到盒子中的禮物是一張西裝名店的禮物卡，他眼神中掩不住的失望。實用的禮物，但他不喜歡。

「禮物不喜歡？」

魁登斯低聲的說：「我以為你會把合約簽掉。」這些天甜到膩人的相處，讓魁登斯對於關係的正式化有了莫名期待。他像是寫信給聖誕老人指定禮物的孩子，把一份打印好的合約放在葛雷夫桌上。甚至預先簽好了自己的部分，就等著葛雷夫補上剩下的簽名。

終究是太奢望了嗎？

葛雷夫看著魁登斯的表情，像是嗜糖的孩子，被奪走了全世界的甜蜜。嘴唇緊抿著，倔強的表示不哭。葛雷夫忍不住想做點什麼，想給他一個笑容。所以他用高亢的音調，大聲說：「不滿意禮物？只好加碼了！我允許你打掃環境！」

「所以我的聖誕節禮物就是更多的家務？」這個轉折太古怪，古怪到魁登斯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嘿！哈利波特就算沒唸完全套，我也知道家庭小精靈喜歡工作的！我讓你整理儲藏室⋯⋯好不好？ 」

聽到儲藏室，魁登斯一臉驚喜，但又忍不住遲疑的開口：「確定要讓我整理儲藏室？你知道對我這種人來說⋯⋯」讓一個超憶症患者來整理舊物，等同於把人生隱私雙手奉上。葛雷夫對自己的隱私十分保護，就算書房魁登斯可以出入無禁，但儲藏室的門終年上鎖。葛雷夫確實開過玩笑，指稱儲藏室是藍鬍子的房間。就算沒有塞上幾具新娘的屍體，葛雷夫的秘密確實放在儲藏室內。開口讓魁登斯整理儲藏室，雖然出於一時衝動，但葛雷夫仔細想想，也覺得沒有什麼不好。如果魁登斯知道真相後選擇離開，選擇放棄這段感情。那也很好。才相處了幾天，就幸福到會怕。相處更久，只會更加不可自拔。

如果這段感情會砸掉，就讓它早點砸掉。

未完待續

TBC

*這本將陸陸續續貼到完結，番外不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