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輪廓CH7=====

布魯斯沒有分手後調適的經驗。完全沒有。當他是頂著韋恩姓氏的花花公子，沒有人期待他付出真心，只希望他付錢。交往的時候只有利益關係，分手後又有什麼要調適？至於知道蝙蝠俠存在的瑟琳娜？兩人從青春期就開始分分合合，直至走上永遠不可能復合的道路。因此最終分開時布魯斯根本不需要調適，只是一件註定發生的事情終於發生。

「缺乏經驗。」布魯斯在心中做此結論。他缺乏分手後調適的經驗，所以表現的很糟，非常糟。

分手後的調適，最基本的就是正常度日。不該有人看出他遭到風暴襲擊，恍若廢墟的內心，他卻沒能瞞過任何一個人。

阿福說：「少爺，我必須提醒你。你正犯下大錯。」布魯斯回以一句幾乎像是黑色幽默的事實。「錯誤是必然的，蝙蝠俠便是錯誤所鑄的生物。」

「你可以做點什麼，但你不願。」阿福以此作結，稍後在布魯斯詢問宵夜的時候給予同樣的回應。「我可以做點什麼，但我不願。」

布魯斯知道自己瞞不過阿福，也能預料到阿福的不滿。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沒能瞞過珍妮，沒能瞞過戈登。甚至連巴里都該死的看出他有問題。

珍妮看著他的眼神，彷彿看著馬路上遭車撞死的小狗。喃喃叨唸了幾次，「我以為這次不一樣。」、「要不要挽回一下？讓對方看見你的真心？」布魯斯什麼都沒回應，珍妮卻在最後對著他，眼眶泛淚的說：「噢！孩子，我很抱歉。」

巴里什麼都沒有說，卻找機會塞了幾包特別版本的薯片給他。接下來就是字面意義上的繞著他走。好像覺得布魯斯會因為悲憤過度，隨時隨意暴起傷人。

戈登又一次的蝙蝠燈呼叫結束後攔下他。「你的狀況不好。」

「我記得今晚是我把毒販丟到了警局門口。」

戈登搖頭，清楚知道蝙蝠俠，或者該說布魯斯沒有正面回答話題。「她離開了嗎？像當年那位黑衣小姐一樣？」戈登沒有提起瑟琳娜的名字，但他們都知道戈登所指何人。

「我以為你一直不喜歡那隻貓。」電子合成的粗礪嗓音，因為疑問語氣而變作奇怪的聲調。

「她太……複雜。」戈登停了一陣，複雜是他能給出最適切的形容。「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你只是……」戈登原本想說快樂，又知道布魯斯不可能接受這個說法。

「哼。」布魯斯猜的出戈登原本想說什麼。戈登自從在小巷中替韋恩家的遺孤披上大衣，也就把自己擺在一個亦父亦友的位子上。幫助是真的，過度的關心也是真的。布魯斯雖不喜歡戈登對他私生活的探問，卻也不曾全面阻絕他的關懷。這是他表現善意與信任的方式，即使並不明顯。

「我希望你好起來。」戈登說：「你是蝙蝠俠，你會有辦法的。」

言下之意，是要他想辦法挽回嗎？當一段感情只是中毒的結果，嚴格意義上是不是根本不存在？如果不存在，到底要挽回什麼？布魯斯這樣想，說出口的東西卻變了樣。「如果某些東西從一開始就是個笑話，到底有什麼堅持下去的必要？」布魯斯認為他與克拉克的相遇，怎麼看都是命運的惡劣玩笑。理智告訴他，一切就該到此為止。

戈登說：「有很多人認為在高譚追尋正義是一個笑話。但你沒有放棄，你堅持了下去。有些事情別管旁人怎麼看，只管自己心裏怎麼想。」

布魯斯愣了一下，「你把他跟高譚做比？」

戈登笑說，「我覺得很恰當，兩個都是你所深愛。」回答的流暢自然，像是男性的「他」似乎完全不讓他驚訝。

「愛。人們談論太多且不肯閉嘴的東西。」從喉嚨裡吼出這句話，經過電子合成的偽飾，變成低隱的雷震。語畢，布魯斯射出勾爪，消失於黑暗中。即便對著戈登，布魯斯還是覺得今夜的蝙蝠俠已說的太多。蝙蝠俠不該暴露內心，就像軟嫩的貝類不該脫離堅殼。

「是啊！蝙蝠俠還有一顆柔軟的心。」布魯斯在心中自嘲。「愛情的毒，終於讓我瘋了。」布魯斯又想，所有人都看出他狀況不好，明顯處於分手後的低潮期。克拉克呢？那雙具有透視能力的眼睛，能否掃視布魯斯的靈魂，看出他正飽受折磨？

如果能被一眼看穿，他們又要怎麼在分手後維繫關係？

未完待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