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琳娜長睫微顫，眼皮輕輕動了一下。在睜開眼睛之前，她小心翼翼的發力，試圖在不引起任何助益的狀況下掙開手上的束縛，動了幾次沒有結果，她開始放鬆手腕，企圖施展逃脫術。

「別裝暈，因為妳裝的很糟。」布魯斯的聲音冷冷響起。冰冷的手掌則是覆上瑟琳娜的手腕，用力一捏。「彈力金屬繩，妳掙脫不開的。」

「有你這樣對待老朋友的嗎？」瑟琳娜睜開眼睛，在一秒不到的時間，淚水上湧，「你就會欺負我。」一雙漂亮的大眼含情帶怨，水光粼粼，可憐的讓人心尖發疼。

「以前這招就對我無效，現在更不會有用。」

「試試總無妨吧？」瑟琳娜的眼淚彷彿由水龍頭控制，說停就停。「那個拿劍持盾的漂亮女人呢？我以為她才是你的搭檔？怎麼又換成了大都會的超人？」

「就在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有搭檔的時候，你甚至有複數以上的夥伴？親愛的蝙蝠，你是老了還是變了？」言談間，瑟琳娜左顧右盼，「我怎麼只看到紅披風？另外一位美麗的女士去了哪」？

布魯斯突然理解，瑟琳娜的目標或許不全是「愛情靈藥」背後的大筆利益，也很可能沒有什麼更大的陰謀，更嚴重的事件。黛安娜應該才瑟琳娜回歸高譚的主因。雖然布魯斯與黛安娜低調再低調，但他們確實一同處理過一兩次的危機事件。瑟琳娜肯定從超級英雄的新聞中得知布魯斯的改變。見過黑色蝙蝠翼邊上多了一名長髮飄揚，挺劍持盾的美麗戰士。

從不接受搭檔的蝙蝠俠有了合作夥伴。或許瑟琳娜不能接受這個夥伴不是她。

「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樣。」話才出口，布魯斯就懷疑自己為何要解釋？解釋給誰聽呢？

瑟琳娜語調和眉頭一同抬高，「喔？你覺得我在想什麼？你覺得我在吃醋嗎？或許我只是覺得那位小妹妹挺可愛的，想警告她離你遠一點！女孩要挺女孩啊！」瑟琳娜又轉頭，看向克拉克的方向。「看你站在這邊，本小姐也順便幫你一把。蝙蝠俠有承諾過你任何事情嗎？千萬不要相信。只要遇上他的寶貝高譚，他會毫不猶豫地把你丟到巴士之下。」

「他不會把我丟到巴士下。因為那樣倒楣的會是巴士與上面的乘客。」克拉克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瑟琳娜登時語塞。

「對，我不會把他丟巴士下，核反應爐才可能起效。不過沒試過，不知道。另外，別叫神力女超人小妹妹，她的年紀可以做我們祖母的祖母。」此時，布魯斯拿出毒藤女的筆記本朝瑟琳娜一晃。語重心長的說：「稍微一想，就能猜到妳朝我透漏『愛情靈藥』的原因。妳想要我做所有的粗重工作。打擊現有盤商，消去競爭對手。我也能替妳找到筆記本，甚至找到原料。之後再從我這邊一次偷乾淨。不僅簡單俐落，就算失風被抓，妳也沒有性命之憂，對吧？」

「不過涉足毒物的買賣……這不像貓女的作風。」

瑟琳娜甜甜一笑，「都說『女孩要挺女孩啊！』我們高譚好姊妹當然要互相幫助。毒藤被抓，事業版圖眼看著就要分崩離析，總得有人幫她把東西收好，管住。等她出獄之後再說囉！況且得有人幫她的花圃澆澆水，修剪修剪。她收藏無數珍奇植株，絕種可是全人類的損失。」

「我就知道你還沒找到毒藤的花圃倉庫。」布魯斯嘆了一口氣，「妳改不過來的習慣，沒有一點籌碼也敢上牌桌。今天你唬得住傑森那個沒經驗的普通教授，明天你想唬誰？」

「別亂說，我知道毒藤的花圃倉庫在哪！」

「妳知道，就不會刻意跟我強調稀有物種可能絕跡。妳想趁我去照顧那些植物的時候跟蹤我。」布魯斯冷冷的說：「不管妳有什麼打算，我都勸妳放棄。離開高譚，不然下次我抓的就是妳。」

「放棄也要我能離開啊！你把我綁在這邊，我是能走到哪去？」瑟琳娜撇著嘴把手腕抬起，露出手上的金屬繩結。布魯斯卻沒有靠近的意思，只用眼神示意克拉克，克拉克立刻上前。當克拉克埋首處理繩結的時候，瑟琳娜用一種悲憫的眼光看著他，「大都會的紅披風，你有什麼把柄落在老蝙蝠手裡？怎麼會甘願供他驅使？」

「為什麼一定要有把柄才能聽蝙蝠俠的話？或許我喜歡他，所以甘願聽他的話。」克拉克的說詞略帶玩笑性質，態度卻溫和又認真，讓瑟琳娜一時間有點懵住。抓不準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雖然不願承認，但瑟琳娜滯留高譚的原因有三分為利，五分是為她與毒藤的往日情誼，剩下的全是對布魯斯新夥伴的好奇。結果她兩次所見，站在布魯斯身邊的都不是新聞中的神力女超人，而是被稱作超人的大都會英雄。「你們到底什麼關係？」瑟琳娜把心中所疑，直接開口問了出來。她所認識的蝙蝠俠可以有跟班。但夥伴？對蝙蝠俠而言太難。難道布魯斯真的變了這麼多？

克拉克燦然一笑，半真半假的說：「秘密情人？」

瑟琳娜被這天外飛來的答案給震住。布魯斯沒有接話，只對克拉克淡淡的說：「帶她離開高譚。」

瑟琳娜還來不及問出更多問題，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等她好不容易止住乾嘔從地上狼狽爬起時，發現周邊全是異國文字與觀光客。不遠處，聳立著色彩繽紛的洋蔥頂教堂。

「這裡是……俄羅斯？」

此時克拉克則站在布魯斯跟前，只說自己達成將人帶離的任務，但出於微妙的心虛就沒有提及他將人遠放到俄羅斯。布魯斯也沒有問到地點問題，卻是對著克拉克說：「你在吃醋。」布魯斯甚至沒有用上疑問的語氣。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很肯定克拉克就是在吃醋。不然提「秘密情人」做什麼呢？

「吃醋嗎？我想是中毒造成的影響。」不是地點問題，克拉克也就回應的很坦然。

「我跟瑟琳娜是以前的事情了。很久以前。」布魯斯其實不確定自己為什麼要解釋，或許就像克拉克說的—中毒的影響。「瑟琳娜已經不愛我了，可是她愛她的好奇心。秘密情人的說法，會讓你後患無窮。瑟琳娜會盡力搜索關於超人的一切，從我的周邊開始調查超人的祕密身分。就算好奇心會殺死貓，瑟琳娜可從沒有在意過。」

「會嗎？那聽起來就像是笑話啊！」

「她知道蝙蝠俠的性格。布魯斯對情愛話題可以含糊嬉鬧，蝙蝠俠不是。蝙蝠俠沒有在第一秒就否認，大概就等於……」布魯斯沒把後半截話說完。因為他看見克拉克臉上越來越大，越來越燦爛的笑容。

說真的，燦爛的有點過頭了！

克拉克笑著說，「秘密情人」臉湊近，朝布魯斯的頰上蹭去。

布魯斯想過要躲，想過要罵，最終還是放軟了全身繃緊的肌肉，讓克拉克像是過大的寵物狗磨蹭他的臉頰。用一種嫌棄又縱容的語氣說：「有你這樣把口水蹭人一臉的秘密情人嗎？然後你別笑這麼開心，別忘了……」

別忘了一切的繾綣愛戀都是中毒的影響。

別忘了這場戀愛的期限就到解毒為止。

別忘了眼前的一切美好都是假的。

克拉克問：「別忘了什麼？」

布魯斯說不出口，也不想扯謊。他湊上去，用一個深吻結束詢問。

未完待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