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輪廓CH8=====

按照布魯斯說說的愉快分手餐流程，他們先是在堪薩斯的月光下散步閒聊，接著在夜霧中緩緩往高譚的方向飛去。不過光是飛行的姿勢，兩人就發生了微妙的爭論。

布魯斯搖頭，「不，我不接受公主抱。」

克拉克說：「可是這個姿勢最安全，最舒服。」

「難道沒有人對這個姿勢提出過抗議？」

「會被超人公主抱的人不是驚魂未定瘋狂尖叫，就是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清醒無傷的人也不會抗議姿勢，多半是要求一起自拍。你不會想知道有多少人因此把手機從空中摔下。啊！難道你害羞嗎？」說到最後一句，克拉克的嘴角上揚，笑容裡全是布魯斯沒見過的捉弄之意。布魯斯忍不住在心裡高呼：平常那個善良靦腆，說話音量還會放低放軟的克拉克去了哪？眼前是他的邪惡雙胞胎兄弟嗎？

「我還是開蝙蝠機回去吧！」

「所以你是真的害羞了！」克拉克用肯定的語氣下結論。「好吧！如果你為了避免自己臉紅而決定破壞我們的『友好分手餐』計畫。我也只能接受。畢竟你臉皮薄。」

布魯斯嘆了一口氣，發覺自己拿這個一言一行都充滿進攻之意的克拉克毫無辦法。因為他不願意去想辦法。分手在即，布魯斯願意忍受克拉克小小的越界與調情。他又在心裡提醒自己：忍受，絕對不是享受。

「我接受你用背的。」布魯斯以紆尊降貴的口吻說：「你今天穿的是普通衣服，沒有披風，背人應該沒有阻礙。」

克拉克不再討價還價，將布魯斯的雙手牽起，繞在自己的脖子上。布魯斯則以不甘不願的態度把胸膛靠上克拉克的背脊。一貼近，布魯斯便聞到了自己的香水味。在克拉克高熱的體溫作用下，香調中的威士忌酒氣早就蒸散的無影無蹤。原先的雪茄菸草香更是少了深沉世故的氣質，聞上去更像是烈日下的乾草。

「你為什麼穿著我的香水？」話問出口，布魯斯就後悔了。遇上克拉克之後，他後悔的事情突然變得很多。

「這樣，就像你還在我身邊。」克拉克答的坦然。

「以後我還會在你身邊。以朋友的身分。」布魯斯覺得自己的姿勢讓出口的話語變得毫無份量。雖然不是公主抱，但克拉克今晚穿的是普通服裝，缺乏斗篷的阻隔使布魯斯胸腹的所有皮膚正緊貼克拉克的背脊，深切感受虬糾結起伏的背肌。克拉克雙手的支點也不是扣住膝彎，而是一路向上，落在腿跟與臀部的交界處。只是背扛的動作，也變得親密異常。

之前處在戀愛關係的時候，除去親吻，克拉克的親密動作大概也只進展到這個程度。

除了少數過激的時刻，小鎮男孩的觸碰總是溫柔且帶著令人安心的力度。親吻緊隨在手指之後，在每一吋皮膚上繾綣流連。但克拉克總在摸到鼠蹊之前，急忙縮回到腿根之處。撤退姿態異常笨拙，卻又可愛的讓布魯斯幾乎生氣。生氣什麼呢？生氣這場戀愛的保守程度讓他發悶，也生氣自己情感與理智的不停拉扯。結果直到最後，兩人還是沒有跨過那條線。惋惜嗎？確實惋惜。但布魯斯又擔心真的發生親密關係，自己更會止不住的追憶，最後搞砸解毒後的盟友關係。

「在想什麼？」克拉克問。

「在想這樣的姿勢很像我喝醉了，你正在扛我回家。」布魯斯沒有誠實回答，隨便搪塞而過。「雖然還是維持在『友好分手餐』的劇情發展，但總覺得這有點像愛情片開頭。我的角色大約是一個戀愛多年，結果「新娘不是我」的倒楣女，強撐著去參加前男友的婚禮。喝得太醉，被你扛回來。不只背人，還得替我拎高跟鞋。看電影是夢幻屬性還是溫馨屬性，來決定你的角色是隱姓埋名念書中的歐洲小國王子，還是暗戀女主角多年的好朋友。也要看這是普通愛情片還是搞笑愛情片，決定我會不會吐在你背上。」

「你對愛情電影的既定公式很熟悉啊！」克拉克笑了，「還有，你其實挺幽默的。」

布魯斯搖頭否認，「你不會想知道有多少人覺得愛情電影可以融化韋恩寶貝冰冷的心。另外，我只是陳述事實，我不幽默，我其實很無趣。」

克拉克不接話。他不喜歡附和布魯斯的自貶言行。所以靜默了好一會，克拉克才開口：「講了這麼多愛情電影。今天晚上真的讓我聯想到一部的劇情。」

布魯斯說：「魔毯老兄，你現在才想到《阿拉丁》嗎？」

克拉克一怔，布魯斯隨即哈哈大笑。克拉克立刻側身朝夜雁飛行，打亂一群鳥兒既成的行列，讓兩人行經羽翼亂拍的混戰。接著刻意飛向有雲之處，避開帶電的濃雲，朝疏散的流雲滑行，讓雲霧拂過臉龐，成為頰上微涼沁水的輕紗。

一連串動作，明顯是想模仿魔毯飛行的橋段。

克拉克原本還想唱兩句歌詞讓場面更顯相似，但一發覺身後的布魯斯從身上拈出一根鳥羽，似乎還咳了一口絨。他便笑得完全無法唱完一句歌詞，最後只能讓清朗的笑聲在高空中，被風一陣陣吹向遠處。

未完待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