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傳達陣 Hail Mary pass CH22==

 

吉米開著一台不好也不壞的中古福特皮卡車，停在了貧民窟的邊緣。

 

這邊沒有一個真正的地理建築去分割社區的貧富好壞。爆炸案後，貧民窟旁的老舊社區，臨時籌組了一個自治會，出錢修整了一道滿是尖刺的鐵網籬笆。幾個月過去，鐵絲網已經略為破損。所以貧民窟外的居民拿了各式各樣的廢棄雜物堆出一堵垃圾牆。鐵絲網不能擋風，垃圾牆可以。很多生活最差的阻街女郎就站在可以擋風的雜物附近。搓著手，等著車輛靠近。

 

一些膽子大的，姿色好的，會妖嬈的扭著屁股，靠近那些車輛。靠在車窗旁倒出自己的胸部，對著車窗講價錢。

 

但是今天鐵絲網外的阻街女郎很少，因為鐵絲網外才被人潑了餿水，並且用噴漆寫上了最低俗的咒罵字眼。要她們夾著邪惡的陰道滾回貧民窟，或者滾回地獄。不要玷汙了其他的社區。

 

「怎麼罵妓女不罵嫖客？嫖客還不都是其他社區來的！歧視更底層的人，真讓他們感到優越。」吉米看著那些惡意滿滿的字眼，忍不住開罵。

 

露易絲說：「貧民窟的危險不是不存在。爆炸案後這側的居住環境從背靠老社區變成背靠貧民窟。治安變差，搶案變多。連上診所看性病的人都變多。他們不是需要感到優越，只是他們將歧視表達的赤裸又不體面。生活好的人才有閒情逸致講求體面。你不能怪他們。」

 

吉米反駁：「悲天憫人是一種美德，不需要生活好才可以擁有這樣的美德。」

 

「當你被帳單壓的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你不會有時間記起上帝對你的要求。你只會記得銀行的贖回到期日。」

 

吉米被這些話堵的啞口無言，張嘴幾次反駁不出個什麼，只能在駕駛座上打著方向盤生悶氣。露易絲躺在皮卡車的後座，用一條毯子遮掩著自己。她的角度就算看不清楚，也知道吉米的憤怒因何而起。她有心戳吉米幾句，她知道吉米想從娛樂時尚攝影轉向社會時政版面。

 

不然吉米不會自告奮勇來陪她蹲貧民窟。

 

他大可以利用自己跟露易絲或者克拉克的交情，成為追蹤緋聞的一員。克拉克肯定會願意給他一些優待或者畫面。吉米可以出入一些最好的場所，喝著布魯斯請記者的香檳，而不是在貧民窟外面喝冷掉的咖啡吃乾掉的三明治。

 

但是想當時政記者，悲天憫人可以，天真不行。

 

「沒有找到比較好的目標嗎？」

 

「沒有，大概太冷，加上今天有人來潑東西。出來站街的人太少。那幾個老面孔口風都很緊，拿了錢之後什麼都不說。」

 

就在兩人商量今天要不要提前回去的時候，一台小卡車靠近了鐵絲網。一個瘦小的女孩搖搖晃晃的下了車。一下車就摔到了人行道上，癱坐在地上，似乎在哭泣或者在嘔吐。吉米還不確定該不該下車幫忙，這時一個一身螢光綠的阻街女郎上前，似乎是要幫忙瘦小女孩挽起頭髮，方便她嘔吐。

 

下一秒就看到螢光綠女子拉扯她的頭髮，把瘦小女孩扯到地上去，直接踹了她的肚子要她把剛剛工作的錢交出來。吉米還來不及反應，露易絲就衝下了車。一根伸縮警棍「唰」的一聲甩了出去，砸在那個打劫女子的小腿上。

 

「吉米！抱她上車！」吉米聽到吩咐，伸手把那個瘦小女孩一把抱起。把自己與女孩往車上後座一塞，車門一關。露易絲搶上駕駛座，油門一踩就把三人遠遠帶離貧民窟地段。

 

「那個……我們為什麼要帶人逃跑？」

 

「你是要袖手旁觀，讓她可能被高跟鞋意外踹死？還是打算打了人之後留在原地，等那個螢光綠帶人來把我們打回去？」

 

「好吧……」

 

他們就這樣帶個那個受傷的小女孩，住進了一家破舊但還過算整潔的汽車旅館。面對櫃台質疑的眼神，露易絲隨口編了一個足以讓人信服的故事，她自稱與吉米是姊弟，來附近找翹家的表妹。找到了，不過他們得先讓表妹清醒清醒，才好帶回家去。

 

櫃台看著它們的眼神瞬間柔軟了下來，給她們鑰匙的同時，還順便給了他們一壺熱水跟幾個茶包。

 

她們把那個女孩抱到床上休息。露易絲問出了她的名字叫莎拉。莎拉說她沒有嗑藥。所以應該不需要送醫洗胃。她只是工作的時候遇到了太粗暴的客人，被灌了太多酒而且太疲憊。露易絲簡單的檢查了她身上有沒有傷口。吉米很小心的撇過頭，避免看到莎拉赤裸且滿布瘀青的身體。

 

看到吉米這樣小心翼翼，躺在床上的莎拉反而笑了：「小雛鳥~沒有看過奶子嗎？我可以讓你看免費的~轉過頭來~」吉米沒有轉頭，他拿了鑰匙，說出門買東西。

 

他背對著女孩，問她要吃什麼。女孩講了一堆餅乾糖果的名字。然後提了好幾次的軟糖熊。露易絲吩咐他買一個醫藥箱與換洗衣服。

 

等吉米帶著食物跟簡單的醫藥箱回來的時候，莎拉已簡單的洗過臉梳過頭。吉米這才發現莎拉其實該有十六七歲了，只是她十分瘦弱，所以看上去年紀很小。等她去廁所換上了剛買的大T恤，更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這吉米幾乎不忍直視她的眼睛，她有一雙另人驚恐的大眼睛。

 

不是因為眼睛原本就大，而是她隨時隨地都像是森林中驚惶的小鹿，睜大眼睛，尋找逃跑的路。

 

「所以你們就是大家傳說的那對紅髮姊弟。聽說妳們出手很大方，但是很變態。」莎拉拿出袋子裡面的食物，跟兩人開口說：「我今天累了，真的沒辦法招呼兩位。我謝謝你們幫忙跟你們的食物。給我你們的電話，改天我會讓你們一起開心一下。」

 

吉米聽到這些話，幾乎嚇傻了。露易絲鎮定的多，只是回答她：「我們不是姊弟，剛剛那只是騙櫃台的說詞。我們也不是變態，也沒有要妳工作。妳只需要好好休息。我們等一下就會離開。食物我們也會留下。」

 

「喔？所以妳們真的跟傳說中一樣善良？」莎拉睜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什麼意思？妳一下說我們很變態，一下說我們很善良？」

 

「喔！每一個街頭都有自己的傳說，就像是每一個行業都會有自己的故事。」莎拉這樣解釋。「貧民窟內總會有人傳說，某個女孩出去站街的時候遇到一個好心的多金醫生。這個醫生在他生命中最糟的一天遇上了那個女孩，女孩撫慰了他。所以他們一起共度了一晚、兩晚、最後他決定帶女孩離開。」

 

吉米說：「聽起來很像電影情節。」他嘗試用最溫柔的語調跟莎拉說話，但是聽在自己耳朵裡卻意外的像是諷刺。

 

莎拉不像有被冒犯，反而大方承認：「確實跟電影情節差不多。只是電影裡面麻雀變鳳凰的男主角是個企業總裁。呵呵，我們都知道那只是傳說而已。給我們這些工作的女孩子一點撐到明天的夢想而已。」

 

「你們兩人的故事剛剛開始，再堅持一陣子就要變成傳說了。最近一直有人說有一對善心的紅髮姊弟，給我們休息，不讓我們工作還給我們錢。有人說你們小時後曾經被阻街女郎救過什麼的……故事都是別人在講，真正遇過你們的人什麼都不肯提起。我跟姊妹都不相信好心人的傳說，所以都猜測你們只是出手大方又特別變態。變態到真正碰上你們的人都不願意提起……」

 

露易絲說：「我們不是變態，我們是記者。」

 

莎拉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開口說：「好吧，我知道為什麼沒有人願意談起你們了！」她用那雙大眼睛，死死的盯著兩人說：「妳們這些記者來這邊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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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拉開一個分頁，下一頁會有令人不適的暗示與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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