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聯盟的例會歸家。克拉克一開門就聽到電話鈴聲響起，但他懶得接聽，只是悠哉放下鑰匙，從冰箱中拿出啤酒，任由鈴聲一遍響過一遍，直接轉入語音答錄。「這裡是克拉克，現在不方便接聽您的電話，請在『嗶』聲之後留言。」嗶聲之後，克拉克馬上聽到露易絲的咆哮。「克拉克！我向宇宙發誓，如果你再不接電話，我肯定會讓你的日子過的痛苦萬分！」

 

克拉克立刻飛衝電話前，字面意義上的秒速接起。「公主、女王、女神。我們星球日報時政版唯一信奉的真神露易絲！我這不是接電話了嗎？」

 

一連串的詠嘆讚美，並沒有讓露易絲的心情變好半分。「克拉克！你的手機我從昨天打到今天，五十六通還五十七通了！沒人接！結果家用電話反而有人接？你到底是不是現代人啊？還是你在搞什麼都會禪修，特別離線斷網不問世事？」

 

克拉克秒答：「我的手機又壞了。」這句話完全是事實，只刪去手機因飛行速度過快而壞的細節。身為一個充滿秘密的超級英雄，克拉克卻力求誠實待人。兩相矛盾的結局就是避重就輕的高超技巧。

 

露易絲先是嘟囔幾句怎麼手機又壞，賺了錢也不買好一點的手機云云。接著開始對克拉克瘋狂抱怨。「克拉克！你跟我解釋！為什麼上一通電話裡你還在哀號慘叫，說自己跟布魯斯‧韋恩無緣。幾個小時之後八卦網站馬上放出你們的午餐約會照片？還有布魯斯‧韋恩那一個浪漫到令人噁心的追求宣言。然後你就給我斷網失蹤？」

 

「一，你們到底是在演哪種劇情？二，能不能事先告知？讓我有閃避機會？所有人都知道你以前在星球日報跟我最熟，你的新聞他們當然第一個找上我！你知道我最不喜歡碰八卦新聞，但是娛樂版編輯直接站在我的辦公桌前，威脅著不拿到訊息絕不走人。只差沒有立刻落地生根，長成參天巨木！」

 

「布魯斯的宣言有浪漫到令人噁心嗎？」克拉克直接忽視露易絲的煩惱，問起別的問題。「他說的不就是所有名人都會說的公關話？『請各位媒體朋友給我們一點空間云云』的老一套？」

 

露易絲說：「拜託，絕對噁心也絕對浪漫。大概是所有人噁心吐了，嘔吐物裡面還能開出玫瑰花的那種浪漫。他是誰？他是布魯斯‧韋恩耶！你什麼時候看過他正面承認過自己的曖昧情事？」

 

「記者把麥克風堵到他嘴邊，他都給什麼答案？答案全部都是『你說呢？』、『你猜呢？』、『留給各位想像好了！』或者更輕佻一點他還會說：『這位美女記者您何必諸多猜測呢？親身經歷一下，就可以自己寫文章囉！』」

 

露易絲咳了兩聲，「所以，我要細節。所有詳盡骯髒下流的細節。」

 

「露易絲，妳要這個幹什麼？」

 

「我要寫一篇報導交出去，免得娛樂編輯對著佩里哭，然後佩里對著我吼：『克拉克是你的朋友！為什麼這些消息我們不是第一手拿到！』好像全世界都忘記我是時政版記者，不跑娛樂線。」

 

「妳是真的要寫新聞嗎？」

 

「嚇你的啦！我還有點自尊不會挖朋友的私生活當新聞來源好嗎！我只會引用你一句：『私事，不予置評。』來堵編輯的嘴。快！你現在就講這句話給我聽！」

 

克拉克依言而行，講了「不予置評」之後，又忍不住多問：「既然不寫報導，你要知道我的私生活細節幹什麼？」

 

「滿足我自己的好奇心啊！」露易絲想也不想的回答。「這些年來我花多少時間聽你抱怨追愛失敗的悲慘。終於有了好料故事，你怎麼可以什麼都不說？快，我要細節。所有我可以拿來配巧克力冰淇淋一起吃進肚的細節。」

 

克拉克有些無奈。「你把我的生活當午間肥皂劇來看了嗎？」

 

「喔，拜託。你現在的生活比午間肥皂劇有趣好嗎！記者、知名作家、同志、槍擊案、網路情緣、花心總裁。這至少是三季慾望城市外加半本五十道陰影。」

 

「我才不會說。」克拉克嘆氣。

 

「當你曾三次以上在凌晨兩點後打電話向我抱怨戀愛生活時，你就喪失了任何一點拒絕的權利。」說到這邊，露易絲的八卦口吻急轉直下，突然變作要脅。「你不說，我會讓你的生活很悲慘喔！例如我現在就去創一個網路帳號，開始寫一篇『克雷背景』的故事。」

 

克拉克馬上說：「妳不會的。你沒有這個耐心。」話語中恐懼的成分卻遠遠大過否定的意味。

 

「是啊，寫長篇小說需要耐心。但是我剪影片很快啊！我怎麼恍惚記得之前雷克斯受採訪時嗆你，當時他說過什麼跳舞的話題來著？啊！他問你現在是不是依然兩隻左腳，然後永遠會踩到舞伴？雷克斯教你跳社交舞的對不對？」

 

克拉克大叫：「沒有！他沒有！他只是嘲笑我以前跳舞很拙而已！」

 

「可是訪問帶裡面有兩隻左腳跟踩到舞伴這段話喔！對網路上的同人作者來說，那就叫做資料。」

 

克拉克長嘆一口氣，「我恨妳。」

 

露易絲聽到這句話反而笑了，「拜託，你從來就不恨我，你超愛我的！你其實超想把你經歷的戀愛細節講出來，但又礙於內心的童子軍規範認為親吻後爆料的行為沒品。克拉克你很困惑，需要找人談一談。我只是適時適度的威脅你，給你有了一個理由釋放內心的壓力……所以，還不快點感謝我！然後快點說！」

 

露易絲義正詞嚴的講完這一段，自己忍不住先笑了。連帶克拉克也笑了，「話都給你說完了，還用我說什麼嗎？」

 

兩人一同笑了一陣，似乎借此釋放了不少生活中的壓力。但笑聲剛落，露易絲就問：「你還好嗎？」

 

「不確定。」克拉克誠實回應。「其實沒有什麼太多的美味細節可以當你的配菜。我們在他的禮車後座接吻了，但也就只有這樣。」至於那一吻的激情程度與他們在褲襠裡發硬的東西，克拉克再度避重就輕的跳過。

 

露易絲問：「沒有假裝上樓喝杯咖啡，最後是推搡著進房，邊脫衣服邊躺床的後續？」

 

「我們有上樓喝咖啡，但我們規規矩矩坐在沙發上喝。然後聊了聊天，就這樣。」克拉克規規矩矩的回答，反而讓露易絲頓了一頓。「這……這怎麼聽起來跟大家認知的布魯斯不太一樣。」露易絲話只說了一半，剩下的話，她決定憋在心裡。

 

露易絲對布魯斯‧韋恩的看法不同於世俗大眾，她不認為布魯斯是空有外貌但腦子空白、道德空白、一切以下空白的廢物富豪。單就布魯斯多年來放浪形骸卻未遭董事會架空，就知道這人手段高明，就是樂得裝傻而已。

 

可是布魯斯有腦子，不代表他感情上有操守。布魯斯若與克拉克談一場狂風驟雨式的夏日戀情，露易絲還算樂觀其成。權當是小鎮男孩的一次人生冒險吧！尤其克拉克在感情上如此緊繃保守，出現一個極端對象來「中和」一下，應該也不是什麼壞事。

 

偏偏布魯斯目前的行為都「紳士」到不對勁，反而讓露易絲開始擔心。布魯斯如果真心到底，就當克拉克中了樂透頭彩。老天！這獎金只怕比樂透頭彩還多幾個零。可是露易絲就怕布魯斯只是心血來潮，真心一段時間然後故態復萌。一下真情，一下假意的狀態只怕克拉克會傷得更重。

 

克拉克說：「總之，一切發生的太快。我覺得我腦子都是暈的。太不真實，有種掉入了深海裡，眼前一片黑的感覺。不確定自己該往哪去，又能往哪去。」

 

露易絲說：「克拉克，你真有趣，大家形容這種不真實的感覺，多半會說飄浮在空中或者腳下踩空。就你一人會形容成落水驚惶……。」露易絲停了一停，委婉說出：「克拉克，雖然我一直叫你不要怕，不要縮。但……你知道他是布魯斯‧韋恩吧？」

 

「怎麼？怕我被玩弄之後傷心啊？」

 

聽克拉克的語調還算輕快，露易絲也答得略帶搞笑意味。「怕，怕你三更半夜打電話找我哭。」

 

「我自己是不怕傷心。就算心碎，至少感覺到這顆東西真的在胸膛裡面跳動，真的，不是裝飾用。」克拉克答的簡單，但答的認真。露易絲一下子就後悔起自己的想法太世俗又太膽怯。當事人都如此勇敢，她一個旁觀者為何開口勸退？

 

「現在就怕自己沒能把握好機會吧？」明知露易絲看不見，克拉克還是忍不住聳了聳肩，以肢體語言表達他的無奈。「太多條件比我更好的人，跟他交往，卻都沒有得到美好結局。當然，妳沒說錯，他是布魯斯‧韋恩。交往後的『美好結局』很可能根本不存在……」

 

「戀愛又不是拚條件，是看感覺。」露易絲出言駁斥，口吻甚至略顯凶狠。她正後悔自己方才的勸退，馬上就聽見克拉克的畏縮之意。一下子火氣都上來了！「又不是你條件最好就一定會贏，你以為這是打電動啊？裝備最佳，殺爆全場。」

 

「克拉克，你要有信心。怎麼看你都有一個旁人不及的優勢。」

 

「土氣嗎？」說到自嘲，克拉克可是一把好手。

 

「男的。我可是認真查過了，他跟男人的緋聞都是旁人自己黏上去炒作，全是假的。你卻是真的！」

 

克拉克有點想笑，「看妳講的神神秘秘我還以為妳要跟說我什麼大絕招，大祕法咧！結果居然只是性別差距。」

 

露易絲哼了一聲，「你期待什麼大絕招、大祕法？這又不是那些同人創作小說。發生了任何問題都可以用打砲解決。一砲解決不了，就打兩砲。」聽到這個回答，克拉克已經不知道該朝著露易絲呼喊：「淑女！注意用詞！」還是乾脆問清楚那個一砲兩砲的問題。想了想，他決定實際一點問問後者。

 

未完待續

TBC

 

*這種一砲兩砲的問題，克拉克你確定要問？XDDDD很危險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