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五秒的時間，情勢全面翻轉。這下不只克拉克，連整屋子的傭兵都一臉傻愣。反而是刀子就靠在喉管上的雷克斯異常冷靜，目光釘在地上的蝙蝠鏢，一派輕鬆自在的說：「哎呀！意外，太意外了！原來不是高譚王子，而是一隻高譚蝙蝠啊！」

 

依然困在椅子上的克拉克，低頭看看蝙蝠鏢，又抬頭望向布魯斯，幾乎膽怯的問了一聲：「布魯斯？」看著克拉克迷茫又無助的表情，布魯斯悽慘一笑：「我跟你說過了，我有秘密瞞著你。記得嗎？我之前提過『我身上的秘密只會多，不會少。』」布魯斯還想多說幾句，挽救一下場面。雷克斯卻是迅速的插嘴，「克拉克卻明顯對你蝙蝠俠的身分一無所知啊！所以這到底是蝙蝠俠與超人兄弟交往的一個巧合，還是一個計劃許久的陰謀呢？」

 

雷克斯偏頭回望布魯斯，甚至不顧刀刃在脖子上拉劃而出的血絲。「布魯斯？還是我該叫你蝙蝠俠？沒想到你的格調就是我這個反派的程度？我想著綁架，你的做法也跟綁架沒有太多差距？」

 

布魯斯對雷克斯的嘲諷不予理會，只是將刀子更用力的壓下，逼出更多的鮮血。厲聲說：「把克拉克身上的炸彈解除。把你準備對付超人的武器毀了。」

 

「喔？我為什麼要聽話呢？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個死局。我不聽話你又能怎樣呢？殺了我？我一死你就沒有籌碼了！你用刀指著我，我的屬下用槍管對著你又對著克拉克。你有一個籌碼，我有兩個籌碼。怎麼算起來還是我贏呢？」

 

布魯斯說：「我知道你肯定準備了武器對付超人。但我可以呼叫其他聯盟內的人過來。」

 

雷克斯哈哈大笑，「能做你早做了！根本不會拖到現在。我猜猜，通訊器不在你身上？或者落在你的某個秘密衣袋，而你現在長不出第三隻手拿取？」

 

雷克斯尖聲大喊：「打開克拉克身上的倒數計時器！」

 

布魯斯大吼：「誰敢！」

 

「打開！」

 

就在兩人彼此咆哮的混亂中，炸彈的倒數計時器還真被打開了。亮紅色的數目字立刻飛快的縮小。

 

「雷克斯你瘋了！」

 

「瘋了？我沒有瘋啊！就像我剛剛說的，我的籌碼大，你的籌碼小。你只能威脅要殺我，但你又偏偏不能殺。好啦！別繼續虛張聲勢啦！現在克拉克身上的倒數計時打開，你們就只剩下一個選擇。呼叫超人過來，當超人為我辦完事，我就會關掉克拉克身上的倒數計時。沒有人會死，不是很好嗎？」

 

布魯斯深吸一口氣，朝克拉克喊話：「克拉克你別緊張！先不要跟超人呼救！我們還有時間，我會想辦法拆除炸彈的！」

 

雷克斯怪聲怪氣的說：「喔！布魯斯！你的謊言還不夠多嗎？我很確認這個炸彈裝設的非常好喔！一旦開啟，一拆即爆。就算是蝙蝠俠的手藝都無法解除。所以我親愛的同學，還是麻煩你為了自己的小命，張口呼喚一下你的兄弟吧！」

 

「喔！對了！別想威脅我什麼炸彈爆了要死一起死。或者威脅這些傭兵們為了保命關掉炸彈。一、他們不知道怎麼關。二、我可以保證這是非常精確的指向型炸彈，火藥量只是剛好能在你身上炸出一個窟窿，但絕對不會傷害到其他人。所以麻煩您，開口呼救吧！」

 

雷克斯語調歡快，明顯對自己周詳的計劃感到十分得意。沒想到一對上克拉克的神色，雷克斯的表情立刻垮下。克拉克的神情雖見呆愣卻毫無驚恐，更嚴重的是他居然一語不發，完全沒有要呼救的意思。雷克斯不懂，難道克拉克拚著一死也不願讓自己的兄弟遭人利用？

 

「克拉克？你不呼救，我也是會叫的喔！」雷克斯尖聲說，「人人都說超人有超級聽力。能聽到遠方的呼救，痛苦的哀鳴。那關於他兄弟性命的威脅，他肯定也會聽到吧？」雷克斯正要吼叫，布魯斯立刻將扼著脖子的手向上移動，死死摀住他的嘴。但布魯斯也知道摀嘴的舉動只能說是垂死掙扎的無用之舉。雷克斯說的沒錯，這是一個死局，而且兩方的籌碼並不對等。布魯斯要如何在眼前的情況中保證克拉克無事，又避免超人遭到利用？

 

「你說這個炸彈一拆就爆？而且爆炸範圍很小？」面對周圍的慌亂紛擾，克拉克幾乎沒頭沒腦的問了這一句。「是的，所以你別想威脅大家要死一起……」雷克斯話說到一半。就見克拉克更加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布魯斯，親一個和好？」布魯斯還沒聽懂這句話的涵義，就見克拉克猛然站起，頭也不回的往落地窗玻璃撞去。把自己連人帶椅的衝出飯店頂樓。

 

布魯斯完全沒有料到事情會如此發展，崩潰慘嚎。手上力度立刻失準，刀刃一偏，在雷克斯鎖骨上狠狠切了一刀。雷克斯雖然被狠劃一刀，卻沒有尖聲大叫，只是失神看著窗上的一個大洞，不敢相信自己的精心計劃居然被自殺之舉攪亂。現在情勢再度翻轉，他不僅失去在今晚控制住超人的機會，更搞死了超人的兄弟與蝙蝠俠的戀人。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雷克斯，此時冷汗也涔涔而下，不停思考著脫身之計。

 

雷克斯腦子轉了無數個彎，還沒想到解法，就先感受到一陣勁風撲面，隨即聽到各種撲跌倒地的聲音。等他眨了眨眼，就見傭兵倒了一地，早該摔下樓的克拉克卻立在房間中央，除了赤裸上身，胸口還有一些燃炸黑痕之外，完全看不出任何問題，就像個沒事人一樣挺直站好。

 

一瞬間，雷克斯想通了些什麼，但還來不急張口就被身後的布魯斯扼暈過去。原本鬧哄哄的頂樓套房，如今只有昏暈一地的歹徒還有無言對望的一對戀人。

 

「你自己說你是超人的兄弟，你自己說過的……」好半天的沉默，布魯斯才擠出這麼一句不知是抱怨，還是控訴的話。

 

克拉克開口反駁：「兄弟的推論明明是你先說的！」

 

布魯斯忍不住大吼：「你說了你跟超人一起長大！」

 

克拉克罕見的吼了回去，「我一直都沒有說超人是我兄弟！我當時說的是『要這樣解釋也可以』。我那些都是修辭！修辭好嗎？我想要把整件事情鋪陳的好一點，讓你好接受我是超人的事實。沒想到我來不及把事情解釋完，這些傢伙就乒乒乓乓的闖了進來！」

 

針鋒相對的當下，布魯斯不由自主感到一陣熟悉。眼前的克拉克果然是超人啊！眼前的狀況不正是平常蝙蝠俠與超人一言不合就開吵的模樣嗎？而眼前的克拉克果然也有了超人般的戰鬥力，絲毫不讓的追問布魯斯：「你呢？你有打算告訴我你是蝙蝠俠嗎？」

 

 

素來口齒靈便的布魯斯頓時語塞，「我……我有過暗示。」

 

「喔！那個關於布魯斯滿身秘密，希望我多加體諒的暗示嗎？」克拉克酸溜溜的說：「你的修辭如此隱晦，到底是有什麼資格責怪我的說法具誤導性？」

 

「還有，雷克斯說的那句話，我不想在意，但我無法不在意。」克拉克口氣中的火藥味盡褪，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哀傷，「蝙蝠俠真的是意外跟一個『明顯與超人有聯繫』的作家談戀愛嗎？或者這是……」

 

「我真的愛你。」布魯斯想也不想的衝口而出。前一句關於愛的宣言說的氣勢萬千，緊接而來的下一句「剩下的，我保證我會解釋……」氣勢卻直轉直下，每個字都透著心虛的氣息。

 

克拉克忍不住苦笑，「蝙蝠俠總有解釋，總有他的大局為重，是吧？如果是為了查案，為了掌握住超人的秘密。就算玩弄一下別人的感情，也沒有什麼關係，是嗎？」

 

「我真的愛你。」布魯斯這次說的幾乎咬牙切齒。不管是屬於白日的高譚王子還是歸於深夜的黑暗騎士都不曾有過如此掏心掏肺的時刻。可悲的是，現在他的掏心掏肺或許已不具任何意義。況且落入如此境地，唯一能怪的人還是他自己。

 

布魯斯忍不住在心裡嘲諷自己：『布魯斯啊！布魯斯！你可是精心籌畫，周密推演的把自己推落煉獄了！』

 

其實面對高傲戀人連續兩次的直率告白，克拉克高漲的怒火就像被接連潑下兩桶水，差點連火苗都滅了！但他突然又強硬起來，覺得自己怎能不氣！所以開口又是一句酸話。「風流浪蕩的高譚王子布魯斯的愛啊！大概就是睡完了隔天不記得床伴姓啥名誰的愛吧？用這種愛的標準來查案好像也沒什麼不

可……」

 

克拉克話還沒說完，布魯斯一拳揍在他頰邊的牆上。「碰！」的一聲巨響打斷了克拉克後面的發言。只見布魯斯靠的極近，雙眼全紅。也不知道是怒急攻心，還是泫然欲泣。布魯斯就這樣紅著一雙眼，惡狠狠的朝克拉克咆哮：「我查案犯得著把自己的屁股送上去給你操嗎？操一次不夠還要送上去第

二次第三次？我就這麼下賤？給你操不夠還要推倒你坐上去自己搖？如果我不是喜歡你，如果我不是……」

 

布魯斯一陣吼叫，吼到半途卻又啞火息聲。因為他覺得太羞恥了！自己到底在吼什麼呢？是自己欺瞞在先，現在面對戀人的質疑，自己到底有什麼資格爭論？況且拿屁股來證明感情，不覺得格調實在太低太可笑嗎？布魯斯撇過頭，覺得自己眼底已全部是淚，卻說什麼也不想讓克拉克看見。克拉克卻在此時低聲的，幾乎惶惶不安的說：「生氣了，就親一個和好？」

 

「記得嗎？我們講好的。不管怎樣，親一個和好。」克拉克說話的氣勢微弱，像是缺乏信心的提案者。手上的動作卻強硬而堅定，硬生生把布魯斯的臉扳了回來，不由分說的往唇上猛力親去。「親一個和好。親一個不行，那就親兩個！」

 

布魯斯原本還想掙扎，但是那個落在唇上的吻在最初是如此強硬，甚至帶著野獸掙扎的氣息。不只讓人無從閃躲，甚至避都不敢避。下一秒，那個吻卻又變得如此純情，充滿試探性的溫柔。布魯斯幾次感覺到克拉克的舌尖試著探入口腔，卻又溫順且膽小的縮回。像是他還不確定兩人如今的關係，所以連一個吻都變得小心翼翼。

 

這完全不是布魯斯期待的東西。他渴望的是激烈的、瘋狂的、能夠讓花花公子拋棄自尊，足以使暗夜義警撤棄防守的灼熱烈愛。所以布魯斯幾乎是帶著怒意的咬上克拉克的嘴唇，又主動伸出舌頭，極其情色的將他的口腔舔了一遍。

 

「克拉克，只需要親幾個就和好嗎？」布魯斯故意說起兩人第一次上床時的台詞，同時手掌壓上了克拉克下身難以忽視的勃起。「這邊不需要親一個嗎？」不需更多暗示，克拉克馬上將布魯斯扯向走廊，帶到一個沒有昏暈歹徒的現場。該死的，他現在甚至質疑自己的速度不夠快，沒辦法立刻找到一個地方把布魯斯的衣服給扯開。

 

克拉克甚至無視規矩，強行破壞另一間蜜月套房的門鎖，就為了讓兩人雙雙跌上一張大床。「該死的，我今天一定會弄傷你。」克拉克在瘋狂的激吻中低聲呢喃，柔軟的舌頭以狂暴的方式在布魯斯周身掠過，彷彿飢餓的猛獸在吞舔他的獵物。克拉克一隻手還在床頭櫃裡搜索著可能會有的套子與潤滑劑。另一隻手早就探到後穴插入洞口，擴張攪動。逼得布魯斯全身細微的顫抖，也不知道是因為慾望還是情動。

 

布魯斯想過要講幾句俏皮的下流話，大約是什麼「親一個和好還是做一次和好」之類的台詞。在這種事情上他還是有點莫名的自尊想維持，還是想要表現的游刃有餘。只是布魯斯話還沒出口，就感覺到克拉克的唇齒已經滯留在他的乳尖上，舔的他陣陣哆嗦，牙齒都忍不住顫抖。更別說克拉克的下體正像根烙鐵，又硬又燙的蹭著穴口。

 

布魯斯馬上想起之前被操上雲霄的熱辣快感，恐懼與期待瞬間空白了他的腦袋，抹去了所有的俏皮話。張開嘴，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克拉克……我……」

 

「呼叫蝙蝠俠，這裡是值班中的鋼骨。大都會飯店外出現騷動，據稱飯店空中有小規模爆炸事件。」聯盟通訊器無情響起。鋼骨略帶電子音的聲調從皺成一團的褲子裡，悶悶發出。「呼叫蝙蝠俠。我已調升該事件優先等級。因為該飯店最頂兩層樓被莫名清空，監控失效。大都會事件我優先聯繫超人，但我連絡不到超人。」

 

布魯斯罵了一句髒話，十分狼狽的爬下床。同時用誇張的口型與微弱的氣音詢問克拉克：「你怎麼會沒接通訊？」

 

克拉克翻了一個白眼，回以口型與手勢：「通訊器剛剛炸掉了！」但在布魯斯接起通訊的同時，克拉克還不斷以氣音追問：「你怎麼會直接打開聲音？是誰說過在外使用聯盟通訊要小心？」

 

克拉克表面上是在指責「蝙蝠俠」違背自己立下的規矩，實際上是氣他怎麼會在上床的時候還大方開著聯盟的雙向通訊。要是兩人的床上私語被聯盟成員聽到，那這輩子都不用做人了！

 

布魯斯側耳聽著鋼骨的報告，威嚴的回應：「超人確認無事，只是通訊設備受損。我已將大都會飯店的狀況處理完畢。但我有事，需先行離開。歹徒於頂樓陽光套房內，已全數倒地。傭兵的部分交給警方，但是雷克斯我們需要暫時押起來，後續有一些問題要處理。」

 

「我請閃電過去處理？」

 

「不，麻煩你通知神力女超人。她做事比較謹慎。」

 

「好的，鋼骨下線。」

 

鋼骨一斷訊，布魯斯立刻按掉通訊器上的收音與發聲系統。一臉抱歉的解釋：「剛剛、雷克斯、一陣混亂。大概是不小心碰到收發系統。」克拉克點了點頭，像是勉強接受了這個答案。經過通訊的打斷，房內原本淫靡情色的氣氛盡去，如今只顯得謎樣尷尬。實際上，今晚除了尷尬，還真想不出其他形容詞了！就這樣，兩人靜默了一會。克拉克才開口問：「那個，還做嗎？」

 

布魯斯盯著克拉克那根始終沒消下去的巨物，居然忍不住笑了。「不做，你會消嗎？」

 

克拉克嘟著嘴，略帶不滿的說：「放著不管也可以啦！反正放到明天一定會消啦！」說到這邊，克拉克語調忽變，放聲慘叫：「啊！明天！」接著急忙的拉上拉鍊，就準備往外走。

 

這下換布魯斯傻住，「等等！你要去做什麼？」

 

「我的電腦還在那間套房裡！我的稿子在裡面！明天要發的稿我還沒檢查！」

 

「你就為了發稿把我晾在這裡？」布魯斯一邊說，一邊想起之前克拉克敬畏編輯遠勝蝙蝠俠一事。不知為何有種新仇舊恨一起湧上的感覺。「不發稿，又要被說空氣連載，空氣新刊了！」克拉克還來不及往外走，就被布魯斯扯住褲腰，惡狠狠的往床上帶。布魯斯翻身壓上克拉克，十分不滿的說：「空氣就空氣！你現在是希望男朋友變空氣還是新刊變空氣！」

 

「我有簽約，不能變空氣的……」

 

「我現在就去把那家出版社買下來！」布魯斯怒氣十足的吼完這樣一句。就亂七八糟的親了上去。克拉克喉嚨裡最後幾句辯駁之詞都被布魯斯的吻給堵死。這些吻甚至沒有技巧可言，完全對不上布魯斯浪蕩荒淫的花花公子之名。可是克拉克在裡面嚐到的全是純真的慾望，溫柔的佔有。明明是不需氧氣的外星人，克拉克卻被接連不斷的吻親到迷茫暈眩，生平第一次有了缺氧的感覺。暈糊一片的腦子裡，還不合時宜的想著：「好吧！變空氣就變空氣。老闆

讓我空氣的……」

 

 

===the end===

 

真的忘記更新了，所以之後會多貼一篇番外當作大家等這麼久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