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地亞邊境的一個私人機場中，印有韋恩集團標誌的一台灣流G550安靜的停在機棚內。褪下了所有凱夫拉纖維與蝙蝠俠身分的布魯斯˙韋恩坐在私人飛機內，忙碌的上傳所有稍早獲得的資訊。與身在高譚的阿福一起分析戰場的錄影，粗淺推論怪物的打擊力道，投擲力量甚至飛行速度。

 

同一時間，留在戰場附近的衛星還有幾架隱蔽的無人機，清楚的回傳怪物飛行的影像，螢幕上清楚顯示怪物一手拎著一隻砲管，帶了兩台坦克車飛回到紅石鎮醫院。然後簡單幾個踩踏，讓坦克瞬間便成了巨大的廢鐵障礙物，成為了醫院臨時圍牆的一部分。

 

醫院內的傭兵明顯因為這些響動醒來，架起機槍對著紅藍怪物大吼。怪物回頭高舉雙手，做出了投降的姿勢。又似乎吼叫了幾句，就轉頭繼續他的防禦工事。布魯斯轉了一下操控手柄，讓無人機換了一個角度，對著燈火逐漸亮起的紅石鎮醫院。無人機監控無法收音，怪物又遮住了頭臉無法讀唇，他只能從傭兵混亂的口型中拼湊目前的現況。維和部隊與雇傭兵正聚集外牆上，彼此吼叫著：「那是什麼鬼東西？」

 

「不知道！他說他來幫忙的！」

 

「是我眼花還是沒睡醒？他手上拎的是布雷德利裝甲戰車嗎？一台三十噸的戰車他跟拎隻雞一樣的拎著？」

 

「怎麼能確定他來幫忙的？」

 

「不管他是不是來幫忙。我們擋得住這種怪物嗎？」

 

「該死的我肯定沒睡醒！」

 

「叫醒所有弟兄，要大家先戒備著！」

 

雖說是戒備，但更像圍觀一個奇蹟。在超凡的力量幫助之下，大量的戰車被堆疊成鐵鑄的高牆。怪物的眼中甚至射出奇怪的視線將廢鐵鎔鑄密合。醫院旁的空建築被輕易推倒，剷除了可供狙擊的制高點。

 

看著一個力量超凡的怪物辛勤又本分的築牆挖溝，原本全神戒備的士兵們也都鬆懈下來，部隊領頭人大衛甚至大著膽子開口指點怪物該怎麼正確的建立防禦工事。「我們需要更寬一點的戰壕！戰~~~壕~~~！你聽的懂什麼是戰壕嗎？」

 

怪物朝天比了一個大姆指向上的手勢，另一手拆了一台傾倒挖掘機的前臂，開始掘地鏟土。一時間，煙塵飛揚，無人機再也無法獲得清晰的影像。

 

隔著螢幕旁觀一切的布魯斯嘆了一口氣，「可惜他把臉遮太徹底，除了一雙眼睛，我們沒有任何可以分析的數據。」

 

「我很懷疑世界上有任何資料庫標註了這樣的一個怪物。」就算面對著時差，阿福的精神與語調似乎依然警醒且嘲諷。

 

「但是他需要遮臉，代表有人可能會認出他。代表他不是離群索居，窩在什麼亞馬遜秘林或者北極冰窟。這樣我們要考慮的問題就變成『怪物為何要隱身於人類之中』」布魯斯一邊說，一邊喝茶。下一秒，就把茶水吐回到馬克杯中。

 

「少爺，我記得您的餐桌禮儀比這個好一點。」

 

「我也記得機上的茶沒有那麼難喝。」布魯斯嫌棄的把那杯茶移往比較遠的位置。

 

「因為之前是我泡的茶。」阿福的語氣裡有一絲隱蔽的驕傲。布魯斯則開口：「無論怪物身分為何，至少他有改變戰局的絕對武力。那些答應給予的救援物資準備好了嗎？」

 

「少爺在戰場上跟怪物交談的同時，我就已經下指令了，明天早上就會全面齊備。」

 

布魯斯又問：「軍事大國們開始行動了嗎？」

 

阿福回應：「按照數據流的觀察，五角大廈目前徹夜未眠。天際衛星目前調派的方式也可以看得出北方大熊與東方睡龍的動作……」

 

布魯斯將雙手交疊在胸前，看著螢幕上跑動的各種資料，陷入沉思。安地亞無辜，早就是各方勢力博奕角鬥的戰場。用自己國民的人命，打著別人家的戰爭。錯綜複雜的一盤棋，如今被一頭怪物闖入掀翻了棋盤。接下來，這場戰爭將何去何從？

 

「嗶！嗶！」尖銳的提示音響起，布魯斯設定過將克拉克的發文優先處理，所以星球日報臉書直播畫面立刻跳了出來。

 

此時看見克拉克將鏡頭對準紅石鎮醫院的窗外，沉渾厚的嗓音在鏡頭外響起，簡單而模糊的敘述戰場上出現了奇異的事件。布魯斯可以聽出克拉克原本壓抑著的中西部口音在慌亂的細喘中浮現，有種異樣的可愛。

 

直播畫面一開始像是對著一片空蕩的戰地廢墟拍攝，但幾秒後就看見了那個紅藍怪物拎著戰車築牆的畫面。直播畫面底下的留言狂跳，但克拉克沒有多做回應只表示記者會努力為大家帶來更多後續消息。就關掉了直播。

 

「現在不只軍事基地無眠，網路也炸起來了。」阿福冒出了這麼一句話。接著嘖嘖稱奇的說：「有趣。網友普遍認為肯特先生的報導不是做假。不知道肯特先生在大家的心目中已經樹立了專業形象，還是我們這個世代已經接受了這是個怪奇荒謬的時代？」

 

布魯斯沒有回應，但他覺得是後者。這個世界是一個科學實驗失敗後製造出古怪異能人士的世界。一個恐怖份子沒有宗教訴求卻會豢養企鵝並且製作一些搖搖擺擺的企鵝炸彈的時代，一個不明飛行船出沒在北極天際線的時代。多一個刀槍不入的紅藍怪物，很奇怪嗎？

 

此時，布魯斯的手機突然響起，艙門外同時響起清脆的敲擊聲。布魯斯看了一眼訊息就說：「阿福，你的手腳比你預期的還快。」

 

一開艙門，就見到一台又一台堆滿救援物資的貨車。員工十分明智的不發一語且不問一句，只是沉默的遞上一張表單。布魯斯掃了表單一眼，又看了一眼車隊。回身上機，將位置座標交給領隊。莫名的，他將幾大盒茶葉一起拿下了飛機，隨手丟在救援物資堆中。反正沒有阿福的手藝，這些茶葉他也不想喝了。

 

「少爺，那些茶葉可不便宜。」阿福透過智能眼鏡，將布魯斯的敗家行為看的一清二楚。

 

「韋恩集團總裁的時間更不便宜啊！還不是就這樣奉獻給了世界和平？」布魯斯嘲諷似的回著話，走回機上將拆下不久的面罩重新覆上。漆黑的蝙蝠面罩，內部還有著一點汗水與鮮血的鹹腥。提醒了布魯斯這是屬於一個人類的氣味。

 

他要用人類卑微脆弱的肉體，去面對即將到來的，屬於怪物的時代。

 

害怕嗎？布魯斯看著鏡中的自己，如此自問。

 

「不，蝙蝠俠不會恐懼。」

 

我是蝙蝠俠，我就是罪犯的噩夢，我就是恐懼。恐懼本身沒有恐懼。

 

*****

 

克拉克在紅石鎮外不遠的的一片空地上降落。他說過要蝙蝠俠給自己一個顯眼的標示，好讓他拿取救援物資。看來，這確實是顯眼到不能更顯眼的標示了。

 

堆放在地上的物資，用防水帆布蓋著，然後上面用赤紅色的顏料，畫上了一個巨大的盾型徽記，在盾型徽中寫上了一個大大的S。克拉克看了那個徽記一眼，覺得有些不忍卒睹。顏料用太多，向下流淌的紅色油漆讓整個徽記看上去簡直鮮血淋漓。圖案中間還插了一支蝙蝠鏢，表面上像是為了固定這些防水帆布，但克拉克怎麼看都覺得這是不委婉的暗示。用圖像訴說著：『這支蝙蝠鏢很可能就會插在你的心口，將你胸前的徽記變成圖案上的鮮血淋漓。』

 

「乾淨的飲水、食物、藥品、衣物、武器。」沙啞的電子音說出這些話的同時，蝙蝠俠拔出蝙蝠鏢，將帆布揭開。

 

拉開帆布帶起來的風，讓克拉克忍不住緊了緊臉上的包巾避免曝光的可能性。

 

雖然每次以超能力形態出現之時克拉克都會仔細改變細胞排列來達成易容目的，但他直到最近才發現自己似乎無法一心二用，使用超能力之時外貌的偽裝似乎難以維持。臉上的包巾從此成了他不離身的好夥伴。克拉克摀著臉，壓著包巾。一邊心想自己該找機會弄一個類似蝙蝠俠的頭套，一邊看了看物資的清單，最後放低了聲音跟蝙蝠俠說：「不需要武器。我就是武器。」

 

蝙蝠俠駁斥：「他們不是你，他們需要武器。」

 

面對蝙蝠俠的回應，克拉克想了一瞬也就不再堅持，開口說：「我會護送醫院的人來拿物資……」這句話的尾音被奇怪的拖長，因為克拉克注意到物資堆中明顯有著一盒十分高級的茶葉。他想起幾天前才哭到崩潰的護理長納奇莎多麼喜歡喝茶。所以他將那盒茶葉從物資堆中撿出，特別收好，這才飛天遠去。

 

「阿福？」

 

「是的，少爺。」不論何時，阿福總是忠誠而值得依靠的在另一端響起。

 

「一個不見得有用但可以記起來的資訊。這怪物喜歡高檔茶葉……又或者他喜歡晶晶亮亮的盒子。」

 

未完待續

TBC

*我…我回來了。這本年底之前應該會更新完畢……請替我加油(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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