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傳達陣 Hail Mary pass CH44===

「但我需要讓他們停止……」痛苦具有穿透力，奔逃吶喊的騷動也不能掩蓋怪物聲音裡的哀戚。紅藍怪物聲音的傷痛如此真切，足以越過所有龐雜喧囂成為一個無法忽視的尖銳單音，一瞬間，蝙蝠俠相信了眼前的怪物為善意而來。所以蝙蝠俠盡可能在沙啞電子音中表示展現有禮的態度。「打斷軍人的手腳只會讓他們掠奪更多的醫療資源。阻止戰爭需要的不只力量，你更需要計劃。」蝙蝠俠不搞親切友善這一套，此時卻希望自己的電子音不會顯得過分兇殘，不會讓怪物感受到指責或辱罵。

「把你的計畫告訴我。」怪物飛近了蝙蝠俠。說是飛行，但更像漂浮前進。他足尖向下，緩緩降落。翻捲的披風隨之收束，彷彿赤色長翼在身後斂起。蝙蝠俠注意到此時怪物的動作極端輕柔，沒有方才插下醫院白牆或扔擲戰車時的暴虐姿態，也沒有戰火與風沙隨行的狂放。只有降落時的足尖抵地才揚起一縷微塵。

怪物又說了一次：「把你的計畫告訴我。告訴我，我該怎麼讓戰爭停下。」

怪物有禮的程度，在蝙蝠俠看來簡直像個荒謬的玩笑。生殺大權是最終極的權力。一個可以隨手撕裂戰車的人，碾碎人類易如反掌。眼前的怪物卻沒有被優越感沖昏頭，反而是放下身段，誠摯相詢，幾乎是攤開掌心的上繳權力。

蝙蝠俠忍不住懷疑這怪物是太單純？還是太傻？擁有毀滅性武力的卻天真的近乎癡愚……怎麼想都是一個危險萬分的組合。旁人利用他怎麼辦？或只他早已經是被利用之人？一瞬間，蝙蝠俠腦中閃過各式疑問與推論。但是眼前，他只能安撫好這個怪物，甚至是利用好這個怪物。

「你應該讓和平出現而不是讓戰爭停下。有一個醫療團隊在不遠處，去那邊構築和平。」蝙蝠俠講到後半句的時候，遲疑了短短半秒。讓一個怪物靠近克拉克是否安全？算了吧！戰爭中，沒有任何人安全。「用你的能力建立和平區。威嚇所有的武裝分子不得開槍，不得轟炸。讓平民有辦法在這塊區域修生養息。你讓和平茁壯。讓和平與戰爭對抗。」說到這邊，蝙蝠俠話鋒一轉，問道：「你的能力……可以做到什麼程度？」他需要知道眼前怪物的能力極限，才能制定完善可行的計畫。

「我不確定 我還在摸索。但槍砲彈藥無法對我造成任何傷害。我一個人就可以是一支軍隊。比他們都強大的軍隊。」在圍巾遮掩下，紅藍怪物的聲音顯得模糊。語氣中的自信卻是明白清晰。「但光是停止傷害不足以建立和平區。我會需要資源。和平需要食物、水 、藥品、衣物……」

蝙蝠俠打斷了他的發言，更直白的說：「和平需要錢。我會讓布魯斯˙韋恩負責出錢。」

「你能使喚布魯斯˙韋恩？」

蝙蝠俠回答：「我們有特殊的交情」同一個靈魂，同一個軀體，天底下沒有這個更特殊的交情了。

紅藍怪物的整張臉幾乎都在長圍巾的掩蓋之下，只露出了一雙湛藍色眼睛，但蝙蝠俠發現他眼神中明顯閃過一絲不悅。蝙蝠俠牢牢記住了這一閃而過的不滿做為來日分析中的參考資料。眼前的紅藍怪物是人型、能用英文流暢溝通、對於蝙蝠俠的都會傳說有一定的概念甚至知道布魯斯˙韋恩的名字等同金錢。同時對布魯斯的名字有程度以上的反應……眼前這個紅藍怪物會不會跟韋恩集團有交集？

蝙蝠俠還來不及探詢更多細節，一連串的砲火突然從天而降。他側身閃過，抬頭一看，一架Mi-8直升機正朝下方瘋狂射擊。M61火神式機炮掃過，所觸之物立刻千瘡百孔，爛成一片。紅藍怪物對於猛烈砲火卻是不避不閃，隨手從坍塌的建築中抽出一根鋼筋。他的姿態輕鬆，抽出鋼筋像是從包裝袋中抽出一根義大利麵般簡單。拉出了鋼筋就準備往直升機丟去。

蝙蝠俠立刻喝止他的動作：「住手！讓那台直升機走！」

「為什麼？」

「那不是反抗軍，也不是政府軍。那架直升機是來找你的……」一時之間，蝙蝠俠覺得自己要解釋的事情太多了。直升機是俄製型號，裝載的卻是美軍武器。機身上也何可供識別的隊伍編號。該隊伍希望徹底隱藏身分，卻又毫不猶豫的開火測試紅藍怪物的能力。

「你以為你掃除地雷或者拆毀戰車的舉動很低調。實際上，所有軍事強國都在找你。許多勢力甚至跟安地亞的礦產之戰無關。你表現的攻擊性越強，加入戰局的勢力就會越多。這跟阻止戰爭的目的背道而馳。」

就算在蝙蝠俠的表單上，『於荒僻沙漠中與初次見面的人型怪物解釋國際軍事局勢』的詭譎程度也能排進前五名，但蝙蝠俠還是用著嘶啞的電子音嘗試說服一個不知從何而來，更不知弱點為何的強力怪物。

他知道著醫療團隊與克拉克就在數十公里外，怪物絕不能失控，戰火也絕不能延燒。

「軍事強國在找我？」

「不，他們在找『大規模毀滅武器』。得到武器，或著毀了武器。」

「人類如此卑劣。」

蝙蝠俠聽到了這句話，接著就看到怪物後退了一步，又一步。「把資源放在醫院附近，打上明顯的標記，我會去拿。」怪物又退了一步，似乎是在估量著兩人間的距離。怪物開口：「止戰的規劃……做好你的工作，我也會做好我的。」說完這句話，他猛然跺地，瞬間騰空遠飛，速度快的肉眼幾乎無法跟隨。

蝙蝠俠低頭，看見跺足飛去的地方，砂土崩裂有如玻璃上的蛛網裂痕，並且逐漸蔓延破開，彷彿久久不退的餘震在地心深處嘶吼。異樣的恐懼，同時在蝙蝠俠心上蔓延。

那到底是什麼生物？刀槍不入且力大無窮，莫名天真又自詡正義。

神明與怪物的綜合體？沒有比這個更危險的組合了……

未完待續

TBC

*M61火神式機炮是加特林式機槍，是可以架在直昇機上的版本。美軍會使用的武器。

*Mi-8直升機，俄式直升機。可改裝為攻擊式直升機。

我的軍武知識淺薄，如果選用的武器不適合，歡迎網友指證。

*我這人打出錯字的時候，回頭自己也是看不見的，歡迎網友幫我找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