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罪CH2===

世間萬物都是神聖而不可言述的計畫。上主不會給予明確的答案，但天使們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思考。為了敬奉，為了遵循祂的道路飛行。

 

連續思考了幾天都沒有答案的紐特，忍不住跟目前唯一的朋友談起這個話題：「雅各啊，我有點煩惱。」下午無診的紐特抱著那只皮箱，蜷縮在麵包店的櫃檯後方。哀怨的眼神，簡直像是個被迫離家出走的孩子。

 

「煩惱什麼呢？」雅各一邊算著店內的開銷，一邊親切詢問。

 

紐特在想或許從頭到尾，天父都不是要他面對葛雷夫？。神是信實的，他不會讓你們受試探，過於你們所能受的。所以紐特思考著，會不會他的目標從頭就不是與葛雷夫對抗呢？「我懷疑自己找錯了目標，或者誤讀了訊息。」

 

看著紐特長吁短嘆的模樣，雅各突然覺得自己懂了！「雖然我也不是很有經驗，但是或許你能跟我講講那些對話，我能幫你出點主意？」對於紐特能找自己商量戀愛煩惱，雅各顯得很興奮。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這個笑容靦腆，眼神溫柔的醫生值得一個正直又善良的好女孩。

 

「我一直以為我的……父親。有意思安排我們見面。但是每次見面我都覺得這似乎不是我的目標。」紐特無法自承天使，只能含糊其詞的用父親一詞帶過上帝的身分。

 

「所以你沒有感覺嗎？」雅各皺著眉頭，腦子裡面開始出現一個嚴肅長輩逼娶逼嫁的愛情故事。

 

紐特問：「感覺？要什麼樣的感覺？」

 

雅各說：「心跳加速？」

 

紐特點點頭，每次看到葛雷夫他都緊張得不得了。明知沒有性命之憂，但還是擺脫不了生死存亡的恐懼。

 

「滿腦子都在想著她？跟她有關的一切？」雅各使用代稱詞是女性，紐特卻沒有注意到。嚴格來說，天使沒有性別，現世的性別只是他們降臨之時所擇的軀體。所以紐特沒有感到歧義，再度點頭。雅各心下嘆息，所以眼前這個傻醫生空有一身好皮相，甚至不錯的職業，卻對自己的情感如此迷茫嗎？在意對方，卻又覺得這不是自己的目標？

 

「或許多觀察一下！多相處一陣。長時間的觀察，或許你就會知道自己的目標了？」雅各沒什麼經驗，也提不出更有建設性的答案，只能含糊建議。雖然他隱約感到整串對話有些奇怪，但看到笑著點頭的紐特，雅各自覺做了件好事。完全不知道這是一場看似相合，實際上答非所問的對話。

 

聽從建議，紐特為了進行長時間的觀察與相處，開始跟蹤葛雷夫。

 

***

 

「為什麼老是跟著我？」

 

「我在觀察你。」天使不說謊，所以紐特坦然直說。

 

「你把我當小動物在觀察？」葛雷夫這句話原為諷刺，卻看到紐特面紅過耳的低下頭去。葛雷忍不住拉高音量：「該死！你還在收集那些動物嗎？那些因為信仰消亡或者人類開發而喪失棲息地的小東西？」葛雷夫從沒有親眼見過紐特的收集計畫，但聽過不少流言。「你身為天使收集這些很危險。連你哥哥都警告過你吧？他們都是主的創造物。卻因為不符合上帝的計畫而逐漸被遺忘，你不該收集這些東西。」

 

「謝謝你關心我。」紐特真誠的道謝。短暫的相處，就讓紐特發覺，身為惡魔，不代表沒有愛人之心，沒有關懷之意。只是他們的愛偏狹，缺乏一視同仁的博廣。

 

「這不是關心，我不希望你墮天。你會是很糟的鄰居，還會拉低整個地獄墮天使的水準。」葛雷夫的口吻高貴，高貴的散發鄙視與諷刺。

 

「我只是覺得，主對這些生物的慈愛還能延續。」紐特低聲闡述他的想法，幾乎是帶著倔強的口吻。

 

「你在做一件意義不大的事情。信仰消亡，所以飛龍離開天際，人魚葬身海底。除非延續信仰，否則他們終將在時光風化。」葛雷夫悠悠地說出這些話，彷彿哀悼會上的誦詩懷念。「不管天使們怎麼嘴硬，我們都是靠著信仰而活的生物。等哪天，人類決定忘記天使，忘記惡魔，忘記天堂與地獄的時候。你我都將消亡。」

 

「我們成就了人類，人類卻將我們拋棄在時代之中。迎接新的信仰，新的神靈。或許那才是末日之戰。天使與惡魔一同對抗人類。把刀槍劍戟抵上他們的脖子，跟人類大吼大叫：『不准忘了我們！』」

 

「啊！多像是個被分手之後抓狂的恐怖情人？」葛雷夫似乎被自己幽默到了，他笑了，淺淺的，迷人的，幾乎能安撫萬物生靈的微笑。

 

忒休斯說過葛雷夫是最美的天使之一。即使沒有見過他在天界的身軀，紐特也能從這一個微笑的氣質中想像。

 

「別跟蹤我，也別觀察我。更別再收集那些神奇生物了。」

 

紐特再度展現了他的倔強：「不然呢？你不能傷害我的！十四世紀的休戰會議禁止我們直接傷害彼此！」

 

「十四世紀的休戰會議你甚至沒有資格上談判桌！」葛雷夫猛然進襲，把紐特壓倒在地。膝蓋頂著他的胸口，緩緩下壓。擠出了天使胸腔中的空氣。「我有很多方法讓你不舒服，甚至不會動到休戰會議的任何一個條款。」

 

紐特嗆咳著，嘗試在這個尷尬境地中表現幽默：「我只是觀察你而已，你不喜歡天使在側的感覺嗎？」

 

「我是惡魔，我不需要天使的守護。事實上我不覺得你會守護我，我覺得你可能隨時隨地抽出一把長矛把我捅個對穿。而我很喜歡這具身體，我希望還可用他用最少三五個世紀。」

 

「十四世紀就有共識了，我們不會對彼此直接下手。」紐特再度強調。

 

「直到末日來臨。」葛雷夫笑著補充了這句。「你怎麼知道末日不是在這一秒來臨呢？天國近了？何時呢？我們全知全能的父可曾昭示。」

 

「是啊~我們不能直接對彼此下手，但是不妨礙我們支使人類傷害彼此對吧？」

 

葛雷夫沒有放鬆膝蓋的壓制，只是抽掉了聖袍的白色領卡，扯開領口時的動作之大，還可以聽到衣服纖維撕裂的聲音。他露出了一個腥紅色，疤痕糾結的傷口。「歐戰是個好理由。不然我很難解釋這種傷口怎麼出現在一個神職人員的身上。」

 

紐特驚愕詢問：「這什麼東西造成的？」

 

「你怎麼會以為我會告訴你？」

 

「聖水聖油都無法造成那樣的傷口，十字架也不可能。」紐特看這那個傷口，幾乎感受到穿刺時的疼痛。

 

「噢！我討厭聖油，洗掉那個東西得用上大量的肥皂。洗到脫毛了都還有那股黏膩的氣息。」葛雷夫的口吻倒是略帶戲謔，彷彿是一個討厭蔬菜的孩子正在詛咒全天下的青椒。

 

「你可以幻化成蝙蝠翼，我聽說這是這個世紀的流行。很多你的同伴覺得這樣看起來是巨龍的形象。」

 

「我比較老派……況且會換掉翅膀的蠢孩子都不知道羽翼翅膀的美妙。」葛雷夫邊說，一邊把紐特的雙手都給牢牢箝制。受驚的天使立刻張開了自己的羽翼企圖對抗。後來紐特才檢討，他或許不應該張開翅膀……。

未完待續

TBC

*神是信實的，他不會讓你們受試探，過於你們所能受的。這句我從哥林多前書 10:13轉化過來：神是信實的，他不會讓你們受試探過於你們所能受的；而且在你們受試探的時候，他會給你們開一條出路，使你們能忍受得住。

*戰友組跟家長組都是擦邊球，感覺好像要講一下Orz…我其實都吃，但是我知道很多人很在意，所以要提醒大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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