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線了一段時間，布魯斯還是拿著手機若有所思。要追查超人的私生活，總有其他切入角度，雖然克拉克可能是最便捷也最有效的途徑，但自己真要繼續跟克拉克糾纏下去嗎？克拉克是個好人，而這個好人已因搜查而生的「九十九」動情。「九十九」並非真實存在，因此克拉克終究會因為布魯斯的引導欺瞞而心碎收場。

為了搜查而傷害一個好人，這是蝙蝠俠該做的事情嗎？布魯斯又轉念一想，克拉克真的會心碎嗎？克拉克始終都表現的直白真摯。濃厚的情感就算經過電子訊號的轉化刪削，依然能透過螢幕直撲而來。五天前突如其來的告白，布魯斯簡直透過螢幕看到一隻收容所中的大狗。與你對望，每一次眨巴著眼睛都在說：「求你愛我，帶我回家」。

五天後，克拉克主動提出退回朋友的界線內。九十九只是稍有搭理，他便表現的像是留守家中的狗兒遇上久別重逢的主人。激動的難以自抑，幾乎抓著手機原地蹦跳。克拉克實在表現得太過興奮，布魯斯懷疑自己如果身在現場，克拉克只怕會毫不遲疑的撲倒他，朝他身上一陣亂舔，順便搖著他並不存在卻很具體的虛擬尾巴。

是的，布魯斯知道克拉克表現的十分興奮。因為連續兩次的手抖失誤後他決心重掌情勢，在克拉克告白的隔天一早就租下對街樓層，架好所有望遠監控。

可是兩次聯絡的間隔時間，克拉克卻表現的太冷靜，太疏離，每天起床就是開電腦打字，打電話叫外賣。期間跟編輯與老友通過幾次電話，克拉克跟編輯說手機壞了，但他也沒有急著去修。態度完全不像有把九十九這人放在心上。

當然，布魯斯知道自己的從旁觀察可能不算正確。因為這五天來正義聯盟事務繁忙，突如其來的外星飛艦，全面重整的班表外加趁機作亂的反派，聯盟中所有人都忙的腳不沾地。身為聯盟顧問的他自然沒太多時間盯著監控螢幕。

或許……克拉克對九十九的思念都是在自己沒看到的時候？不然到底該麼解釋克拉克情緒表現上的落差？布魯斯轉念又想，只要自己與克拉克還是朋友，搜查就會有進度。為何要在乎克拉克到底喜不喜歡九十九？

需要靠近一點觀察嗎？明天上午克拉克在星城購物中心書店有一場盛大的簽售會，或許會是近距離觀差克拉克的好機會。加上超人已經返回了地球，以他跟克拉克的緊密關係，很可能隱身於人群中參與。雖然超人獨特的生物力場讓地球人無法對他的長相留下印象，但如果人群中出現一個面目模糊的大個子，這也太方便找人了！

布魯斯思考了一會。高譚王子的一舉一動向來萬眾注目，前往星城只去一場簽書會而沒有其他行程實在太顯眼。因此他發了一個訊息給秘書。

布魯斯：「明天早上星城分公司的例會，我會去一趟。」

接著布魯斯打開了星城購物中心的平面圖，研究起要從哪幾個角度監視位於三樓的書店內外。順手點開書店網頁的同時，布魯斯赫然發現克拉克的照片擺在書店網頁的頂端欄位。活動欄位上寫著時間地點，配上一張克拉克正低頭簽名的側臉照片。不是一張正臉直拍的照片，因此沒有克拉克平時面對鏡頭的尷尬失措。平平凡凡的白色襯衫，普普通通的黑框眼睛。布魯斯卻突然震了一下，像是第一次看見克拉克的樣貌。

粗蠢的眼鏡、低垂的眼簾、纖長的睫毛疊加起來竟也遮不住他湛藍如海的眼。特別的是克拉克的眼神帶光，彷彿海底有月，一片璀璨銀輝。又像是晨曦金燦，碎散成粼粼波光。

布魯斯突然覺得體內像是冒出了泡泡，緩緩上升，逐漸擴大，最後在心尖上「啵！」的一聲破開。泡泡裡像是什麼都沒有，又像是什麼都有。一瞬間，莫名其妙的空落，胸口突如其來的微痛。

布魯斯搓揉著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語：「舊傷發作了嗎？」

未完待續

TBC

*XDDD胸口突如其來的疼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