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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看著他一臉無辜的模樣，不知是該罵還是該翻白眼。只能回答：「你希望我們的第一次發生在車上嗎？」

 

「沒有、沒有。」克拉克突然縮起手腳，拼命的搖頭。連聲的說：「對不起，我太衝動了……我只是、我只是好高興你喜歡我。能夠吻你，好像做夢一樣。」

 

布魯斯摸了摸自己的嘴，不過親了一陣，居然有點腫。幾乎語帶抱怨的說：「懷疑是否身在夢境不是該掐自己一把嗎？掐痛了就確定是做夢了！哪有人的反應是衝上來一陣親？親到別人嘴腫？」

 

克拉克憨憨的笑了，伸出手去想摸一下布魯斯略微腫起的唇。卻被布魯斯一把打開。「等等！進一步之前，我得先把話說清楚。」

 

「什麼話？」克拉克問。

 

布魯斯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深吸一口氣，為即將到的關鍵句做準備。這場演出多時的大戲成敗就看此句，即便冷靜如他，此時也有些許不安。「我得搞清楚你跟超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克拉克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問題「啊？」了好大一聲。

 

布魯斯趁勢坐起身，拿出手機隨便翻了一個陰謀論頁面給克拉克看。「網路上現在謠言四起，網路分析家透過各種細節佐證，普遍認為你是超人的男朋友。我可不想跟超人搶男朋友。一覺醒來發現連人帶床被扔上喜馬拉雅山。」

 

「我……我不是超人的男朋友。」克拉克否認的很快。

 

「那你是他的誰？」

 

克拉克遲疑了一下，低聲詢問：「這，很重要嗎？」這句話，等同承認他與超人確有關係。

 

「嗯……事關世界上武力最強的超人，所以好像有那麼一點重要？」布魯斯歪著頭，盡可能擺出風流慵懶的姿態。表現的不像在打聽什麼重大機密，只是在搞清楚情人間的前後任關係。

 

克拉克的表情轉為沉肅，方才眼中的情動迷茫如遇上朝陽的夜霧，全數消散。「我跟超人的關係、超人的身份這些東西……事關重大。我不能自己貿然行動，貿然決定這一切。我得先去問過人，處理一些相關問題。」大概是察覺自己的回答太冷也太嚴肅，克拉克急忙補上一句：「我，我保證會給你答案。而且是第一個就給你答案！可是，你能等等我嗎？就幾天的時間。」

 

為了安撫克拉克，布魯斯刻意親暱的捏捏克拉克的手「等，當然等。」

 

突然，車子後座陷入了一陣沉默。兩人都是各懷心事，不發一語。恰好司機將車輛駛入一個地下停車場後停住，敲了敲隔板，示意布魯斯換車。下車後，司機頭也不回的將車開走。布魯斯則是自己拿了鑰匙，帶著克拉克改坐上一台平凡無奇的入門款賓士轎車，駛往另一個方向，送克拉克回家。

 

到了房門前，布魯斯還在盤算著是否要給一個熱情的告別吻，還是今天到此為止？反正目的已達，或許沒必要多加攪和。

 

克拉克卻先開口發問：「以後約會……都會像這樣嗎？」

 

「不想讓你的住所被狗仔知道的話，暫時都會是這樣。」布魯斯瀟灑一笑「可是挺有趣的，不是嗎？甩開跟蹤，換車繞行，不覺得有諜報片的風格？」

 

克拉克好半天沒有接話，就在布魯斯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話的同時。克拉克開口：「布魯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以請你進來一下嗎？」

 

布魯斯不明就裡，卻裝的很自在。輕聲吹了一個口哨。「第一次約會就要邀我進門喝咖啡嗎？我以為至少要到第三次？」結果布魯斯咖啡拿到手，卻不是戀愛交往時的那種充滿暗示意味的「咖啡」。克拉克居然是請布魯斯拿了咖啡坐上沙發，一臉凝重的擺出要相談人生的模樣。

 

「剛剛在車上我想了很久……你說你後悔了，你其實沒有很想當朋友。你說你一直在暗示我，等我明白。所以，布魯斯你是不是從星城飯店開始，就一直刻意的散發魅力？」

 

「你現在才發現？我從那時候就一直在討你喜歡啊！」不確定這段談話所為何來，布魯斯只能堅持戲路，繼續扮演那個風流撩人的富豪角色。

 

「我，有點不習慣這個布魯斯。」克拉克輕輕的吐出這句話，幾乎帶了一點埋怨的語氣。他伸出手，側著頭，問了一句「我可以嗎？」在獲得布魯斯點頭同意後，克拉克將手輕柔覆上布魯斯的眼。「布魯斯，我現在想跟九十九說話，好不好？」

 

被蒙上眼的布魯斯故意重重嘆氣，強調著自己悲傷。「原來你比較喜歡九十九啊？不喜歡我？」

 

「不是這樣的……」克拉克回答，「我比較習慣跟九十九說話，因為我覺得九十九沒有努力的散發魅力﹐也沒有嘗試討人喜歡。九十九只是很自在的做他自己。沉穩、睿智、機敏。偶爾講話尖銳，但也都是出於關心。」

 

「九十九沒有布魯斯這麼迷人。」布魯斯反駁，以很小的幅度搖著頭，讓自己的眼睛依然待在克拉克以手蒙起的範圍之中。

 

「為什麼一定要迷人？迷人的定義是什麼？是讓人臉紅心跳？還是讓人開懷大笑？布魯斯，我知道你都做的到。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從星城的飯店開始就有一個感覺……你努力的想讓我感到特別，用你的一舉一動讓我心跳加速。可是……你不投入也不開心。」

 

「你哪裡覺得我不開心了？」布魯斯依然笑著反駁，卻覺得掌心開始微微出汗。他不懂，自己的演技到底是哪裡出了破綻？

 

「布魯斯，你一直很專注的觀察著我，確認我有沒有樂在其中。你像一個職業的宴會舉辦者，站在舞池的邊上，確認所有的與會者都開心玩樂。但……如果我們要談戀愛，這就應該是我們兩個人的派對。你，要踏進舞池。你，要下來陪我。」

 

聽到這邊，布魯斯覺得心驚。他是不是太小看了克拉克？除去名作家與超人密友的身分，克拉克也曾是一流的調查記者。雖然質樸天真，卻因此有著澄澈無染的眼光與獨一無二的切入視角。香檳鮮花與曖昧調笑的追求攻勢雖迷的他團團轉，卻沒有真正將他轉暈。不吃這套攻勢的人的太少，少的布魯斯一時想不出補救方式。只能顧左右而言他的閒扯：「克拉克，你的要求很矛盾喔！跳舞是布魯斯的事情，九十九很無趣，九十九不跳舞。」

 

說著，布魯斯想拿下克拉克覆在自己眼上的手。克拉克卻很執著的繼續將手覆住，直拗的說：「就當作我們還沒有見面，就當跟以前一樣，我們都還待在網海的黑暗裡。」

 

布魯斯說：「那個時候的我並不迷人。」

 

「你真正自在，真正快樂的時候比較迷人。」

 

「所以你覺得九十九比較自在？比較快樂？」布魯斯反問。

 

「你分析時事的時候，你談老式偵探動畫的時候。你不理會一個農家男孩懂不懂鋼琴，卻大聊特聊的時候。你不管討好不討好，跟我持相反立場大罵正義聯盟的時候。」

 

「你才不管旁人是怎樣將高譚形容成一個古老陳腐的萬惡淵藪。你描述高譚罕見的晴空日出，舊日的輝煌在太陽下閃閃發亮的一天之始。你討厭人們以恐怖扭曲做為石像獸的形容詞。你說他們吐出的長舌很可愛，你說在雨天時看石像獸很美。牠們在雨中孤寂哭泣，卻堅守著自己的崗位。」克拉克說的很認真，很仔細。語調中甚至帶著一些對往日對話的嚮往之意。「那些時候你是自在的。你沒有只想著別人的感受，你終於想到了自己。」

 

布魯斯苦笑，「怎麼講來講去，你想讓我當個不顧你感受的自私之人。」

 

「或許，我就希望你自私一點呢？有人希望你自私一點，對自己好一點……不好嗎？」

 

一句話，重重撞在布魯斯心上。他以為自己在九十九的面具之下藏的很好，他以為自己披著花花公子的外衣悠然起舞。克拉克卻始終都知道他在躲藏，甚至知道他在人世中的逃亡。要求布魯斯自私一點，為自己著想一點。這種話，布魯斯這輩子只預期會從阿福口中聽到。克拉克與他認識不滿三個月，為什麼能說出這些話？是克拉克太敏銳？還是自己露出了破綻？

 

「我，我等下還有事。」布魯斯完全沒有準備好面對這樣的談話，居然用了一個奇糟無比的理由來脫身。克拉克也沒有攔他，只是在布魯斯衝出門前對著他大喊：「超人的事情！我會盡快給你答案！」

 

原本，得知超人身分是這一切計畫的最終目的。可在此時，布魯斯居然沒有心思多加理會，他只想快點甩上房門，快點逃離這一切。

 

當布魯斯以最快的速度，奔回到車上之後。他緊握方向盤，大口喘氣，努力調勻呼吸，卻發現自己怎樣都無法平靜下來。最後，布魯斯將腦袋砸上方向盤，讓自己的怒吼隨著喇叭的轟鳴一起發出。同時，他在心裡大罵不止。

 

「該死！該死！該死！不是演戲嗎？怎麼莫名其妙栽下去了！」

 

未完待續

TBC

*華麗慘摔的大總裁，真是讓人興奮的搓手手XDDD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