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修補CH5===

陌生人：「好心人，早安。」

 

好心人：「陌生人，早安。」

 

「……我可以不要再叫你陌生人了嗎？」

 

陌生人：「(嘆氣的符號)說吧！鳥屎跟渾蛋，你比較喜歡哪一個？」

 

好心人：「……我是希望叫一個親密一點的暱稱。至少不是陌生人。」「我不覺得你是陌生人了……」

 

陌生人：「親密一點？蜜糖、寶貝、甜心？30公分大GG？」

 

好心人：「我以為我們說好不調情的。」

 

葛雷夫忍不住，因為這太有趣。他幾乎可以看見魁登斯嘟著嘴，喃喃自語的不悅。葛雷夫小時候從來沒有拉過女孩子的馬尾，但他現在似乎理解了其中的樂趣。

 

陌生人：「調情是記性不好，或者天性使然。兩個答案，你可以選一個。」

 

好心人：「就像是鳥屎跟渾蛋，我還是可以選一個？」

 

陌生人：「如果你堅持。名字真義為何? 玫瑰不叫玫瑰，亦無損其芳香。 」「我相信我可以做一個鳥屎寶貝，或者蜜糖渾蛋。」

 

好心人：「我不敢相信你就這樣毀了羅密歐與茱麗葉的經典台詞。」

 

陌生人：「你喜歡羅密歐與茱麗葉？好心人，你比我想的還要無可救藥的浪漫。」

 

好心人：「我們的現實生活很糟糕，所以需要一點浪漫。」

 

陌生人：「(悲傷的表情)但你拒絕我的調情。是我表現的不夠浪漫嗎？」葛雷夫持續的逗弄打鬧，不單純因為好玩，更因為他要在兩支手機中塑造不一樣人格。帕西瓦˙葛雷夫嚴肅認真。陌生人可以略帶瘋癲的輕佻浪漫。

 

嚴肅認真的角色難以推進劇情，因為他們無時無刻都必須遵行規矩而行。但是瘋癲之人就是一張萬用卡，可以不按牌理出牌，問出過分的問題，做出誇張的行徑。葛雷夫現在要做的就是塑造一個瘋癲但可愛的陌生人。

 

好心人：「我以前遇過的手機調情，最後都沒有好結局。」

 

陌生人：「所以我不是你的第一個！(震驚的表情)」

 

好心人：「我以前嘗試過網路交友。你知道的，網路的匿名性讓我覺得安全。但太多人都只是想要上床。太多大屌跟露奶照片傳過來，我覺得我被嚇壞了。」

 

陌生人：「狀態顯示：取消GG檔案發送。」「不開玩笑了。其實你最早跟我的對話裡面，就無意間透漏了你長得很漂亮。或許你不該做這件事情。你需要的人家看進你的內心，而不是猜測你的臉孔……嘗試著維持長遠的網友關係？你知道，柏拉圖式的？」

 

魁登斯看到取消發送這行字，忍不住笑了。他雖然有點不習慣陌生人有時情真意切，有時玩笑嬉鬧。但他知道陌生人對他是好的，善良的。

 

好心人：「但是長遠的關係也行不通。我不願意跟網友見面。長久不願見面，大家就覺得我肯定有問題，肯定有事相瞞。」

 

陌生人：「為何不見面？」

 

好心人：「這很複雜。」

 

陌生人：「你可以不說，但我不會忍住不問。我很好奇，我已經為此耗掉了八條命。」打下這行字，葛雷夫都要為自己鼓掌了。如果不是塑造了一個會逗會鬧的角色，他是要怎麼在這種問題上步步緊逼。

 

好心人：「我……不想被認出來。」

 

陌生人：「你是名人？」

 

好心人：「……」

 

陌生人：「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我也是名人。這我沒有騙你。」

 

好心人：「我是演員，雖然不算有名。你呢？」魁登斯覺得自己算是謹守了規矩，一個祕密交換一個秘密對吧？

 

陌生人：「我是個醫生。挺有名的醫生。會上雜誌，上電視的那種。」葛雷夫覺得自己這段話也不算虛偽。全都是事實，只是裁減過的的事實。

 

好心人：「我喜歡醫生。」

 

陌生人：「你又在調情了。」

 

好心人：「我喜歡醫生。因為以前母親還不得控制力道，所以我常常去醫院。可是去醫院的時光都是開心的，像是在一個好玩的遊戲。母親在醫院的時候會裝出一副慈母的模樣，找出很多理由合理化我的傷口。買好多零食給我吃，甚至還有冰淇淋。」「消毒水的味道，醫生的白袍在我看來都像是假期。跟海灘的氣味還有太陽眼鏡一樣。」

 

陌生人：「你不用受傷，我就可以陪你玩醫生遊戲。」「我得道歉，這句真的太像調情。我們在聊天，不是在約會。」

 

此時葛雷夫的房門上傳來輕柔的敲擊聲。「葛雷夫先生？您醒了嗎？」蒂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抱歉我自己上樓了，沒有在廚房看到您。車子已經在外面等了，早餐我替您打包在車上吃，不然活動要遲到了。」

 

葛雷夫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暗罵該死。心想自己也真是傻了，都幾歲人了還會手機聊過頭。他傳了一句：「工作要遲到了，再見。」就把手機收了起來。隨手抓了抓自己沒梳洗的亂髮，套上一條褲子就往外走。

 

蒂娜用有點驚嚇的表情看著葛雷夫。五年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葛雷夫未經打理的模樣。以往他都是全副武裝，舉著咖啡杯，抬著眉毛。冷眼看著蒂娜匆匆忙忙的殺進公寓。你明明沒有遲到，但被他看上一眼都讓你覺得自己已經遲到許久，到了應該下跪謝罪的程度。蒂娜想起紐特的助理雅各是如何形容葛雷夫：「不帶苛責，卻高貴的讓人想下跪。」

 

蒂娜的第一直覺就是葛雷夫生病了。「先生？您是不舒服嗎？需不需要吃個藥還是……」

 

「沒事，跟我說今天的行程。」葛雷夫將襯衫批上，邊走邊扣。開門的那一瞬間狗仔就覺得自己像是中了大獎。除了電影畫面，葛雷夫何曾衣衫不整？雖然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跳上車，但還是可以感覺到亮成一片光海的閃光燈。「得考慮一下修改車道，讓車子可以直接開進屋子裡。」葛雷夫喃喃自語。

 

他這幾年遠離鎂光燈，以便利性為住所考量，不再以躲狗仔為主要目標。但接下來的奧斯卡頒獎季，還有殺青在即的魔法大片，都讓他必須重新考量一下住所選擇。

 

果不其然，從第三個訪談開始葛雷夫就得處理這張照片引發的效應。蒂娜在第二場訪談結束時就過來報告偷拍照成為了推特熱門，但葛雷夫沒想到節目竟然打算抽換原本的台本開始大談推特熱門。即將開始的預錄節目已經把#本日熱門的字樣放到電視牆上。輪流滾動的效果字體不斷播出「性感巨星回歸！」「冬天過去了！現在熱！熱！熱！」

 

葛雷夫一看到電視牆，就知道他又逃不掉關於外表的揶揄了。他知道自己的外表是上天給他的禮物，但是他這輩子的努力都往往衝不破外表的桎梏。帥哥醫生？對醫生的正面形容詞應該是醫術精湛吧？帥哥巨星？演技呢？演技有人在意嗎？帥哥劇作家？寫作能力為什麼要前綴一個長相形容詞？

 

什麼時候別人會拿掉帥哥兩個字，老老實實的稱呼他原本的身分？拿掉葛雷夫的姓氏，簡簡單單的稱呼他帕西瓦？

 

主持人用誇張的語調說：「半個小時前，我手上的這份稿子是關於帕西瓦˙葛雷所寫的小說”棋逢敵手”的改編電影將在明天上映。棋逢敵手被華納寄予厚望，特別選在年底檔期上映，瞄準明年一月份的奧斯卡提名！原著小說更是早已賣到脫銷，書評一片壓倒性的讚揚……好吧！半個小時前我們是打算講這個的。」

 

「但是！現在我們要來聊聊剛剛變成推特熱門的照片呢！」主持人用誇張的語調，在後面的大螢幕上秀出今早的偷拍照。參與錄影的觀眾非常捧場的大聲尖叫，吹口哨，甚至有人發出了狼嚎聲。

 

照片中葛雷夫胸膛半裸，髮絲翹起。晨光穿透他的白襯衫，讓他的胸肌在襯衫下有一個漂亮的陰影輪廓。冬日的寒氣甚至讓他的乳尖挺立，給了畫面更多的遐想空間。幾乎能讓人腦補一個歡好後的著裝場面。

 

葛雷夫舉起了手腕，瞇著眼，牙齒輕咬著袖口鈕釦，手齒並用的替自己扣好袖口。照片的光影清爽，幾乎帶著晨光的暖意。但粉色的舌尖在連拍畫面中一閃而過，替畫面增添了詭秘的，讓人喘不過氣的潮濕感。彷彿葛雷夫咬著的不是鈕釦，而是什麼私密而不可言說的東西。

 

照片太唯美，幾乎看不出是偷拍狗仔的瞬間抓拍。如果不是照片後方的背景雜亂，還有一個拎著大包小包的助理入鏡。這張照片絕對是雜誌封面的等級。主持人很興奮的說：「想知道這些照片的標籤是什麼嗎？#性感巨星回歸#冬天過去了#我想我懷孕了」

 

葛雷夫笑著說：「喔？真的嗎？那我想我解決了體外授精的醫學難題呢！去他的奧斯卡，諾貝爾醫學獎我來了！」自嘲什麼的，他從小就開始練習了。果然，台下一片捧場的笑聲。

 

對葛雷夫來說，那就是寂寞的聲音。

未完待續

TBC

*名字真義為何? 玫瑰不叫玫瑰，亦無損其芳香。這是羅密歐與茱麗葉的台詞

 

*耳朵懷孕，子宮爆炸，卵巢爆炸……這種是歐美很喜歡使用的迷妹台詞。個人覺得最經典的台詞是Henry Cavill的一張赤裸上身照，底下的網友留言是：Holy sweet little 7 pound baby Jesus！

意指看照片就帥到懷孕了，靈感懷孕的小耶穌誕生啦！

 

* https://goo.gl/forms/xMJfm5sNXMhJvgE32  <=無需修補的印量調查(我也來斷後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