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獸與牠們的產地同人] [暗巷組] No suture needed 無需修補 (演藝圈AU) CH4~CH5

===無需修補CH4===

劇情中,葛雷夫需要捧起魁登斯的手。但是拉起的手的那一瞬間,葛雷夫無比驚愕,只覺得這個世界都緩慢且不真實了起來。葛雷夫不會錯認,魁登斯手上的傷口是皮帶鞭笞的痕跡。絕對不是什麼摔下樓梯或者摩托車意外的爛藉口。不單純出於因為多年的醫療訓練,更是因為自身經驗。

 

醫療訓練只會教你縫合傷口,不會告訴傷口是如何造成。葛雷夫卻是用身體,真正學會了傷口的辨識方式。皮帶的幅寬,邊緣鋒利而色澤更深的傷。皮帶銅釦刮出出的痕跡,搭配形狀鮮明的瘀傷。

 

葛雷夫輕輕噓著聲,一如劇本的要求。安撫性,甚至哄騙性的聲音。輕聲說著台詞,盡力的控制表情。無比感謝此時的鏡頭很明顯是對準傷口的近拍。而不是專注在葛雷夫臉上幾乎失控的模樣。劇本上,葛雷夫應該要說:「我的好孩子。越快找到那個目標,我們就能越快把這些傷痛拋在過去。」然後手輕輕的凌空拂過,將魁登斯的角色的手傷治癒。

 

現實中的葛雷夫卻是捧著男孩的手,用盡全力壓抑住奔騰的情緒,才能把台詞說出。顫抖的聲音,聽來似乎意外的適合劇中情境。原來他對男孩過分的關注,不只對戲劇天才的注目,或者對編劇新秀的提攜,更不是什麼一見鍾情的玩笑。只因為他聽見男孩呼救的聲音。

 

你佯裝無事,帶著滿身傷痕,行走於這人世。每個細胞,每根神經,卻都在尖叫救命。這個世界上,沒有其他人聽見你。如同深海潛泳的變異鯨魚,有著獨一無二的頻率,所以你的哀鳴,無人聆聽。但我倆有著相同的頻率,所以我聽見了你。能不能對一個同樣受傷的靈魂說:「我找到你了,我們能一起把這些傷痛拋在過去。」幾乎就是戲裡的台詞,但卻意外的貼合他們兩個人的人生。

 

還在戲裡,所以葛雷夫什麼話多餘的話都不能說。他只是唸出劇中的台詞,卻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著超乎劇情所需的豐沛情感。震動,痛心,愛意滿盈。不管劇裡劇外,他又再一次的跟這個男孩說:「你不一樣。你很特別。」葛雷夫壓著男孩的後頸,給了一個安撫性的擁抱。彷彿懷抱著一隻受凍的迷途羔羊,他感覺到自己的吐息,噴在魁登斯的臉上。同時感受到魁登斯在那一瞬間脫離了原本的角色的桎梏,留戀著他手心的溫度。

 

喊卡的瞬間,他靠近魁登斯,幾乎是將它重新壓回懷裡的一個姿勢。旁人不解,倒是沒有多懷疑些什麼。從旁看去,這就像是演員兩人討論個剛剛的姿勢是否該有所置換。旁人不知道,葛雷夫正在用最溫和的口吻逼問:「你的傷是怎麼來的?」

 

「我摔傷的」

 

「摔傷不會有這樣的瘀青。我是醫生,你騙不了我。」

 

「那你說這是什麼傷呢?醫生。」這是第一次,魁登斯的口吻冰冷漠然。不是平常怯生生的,懷抱歉意的模樣。更像站在高台上企圖自殺之人,一種毫不在意的厭世語氣。

 

「誰打的?」

 

「先生,您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在意。」魁登斯換上了一種謹小慎微的有禮口吻,彷彿自己的小事情,不值得葛雷夫這種大人物掛心。

 

「情人嗎?還是家人?養父?不!不是養父。養母嗎?」葛雷夫問的很急,每一個問題,他都在觀察男孩眼中微小而閃避的情緒。提到養母的那一瞬間,男孩的身體微微一震,內縮。所以葛雷夫馬上知道了。「你的養母在毆打你。為什麼?你知道你可以反抗嗎?你需要專業人士協助嗎?需要律師嗎?」葛雷夫壓著聲音,雖然收音麥克風已經遠離,他還是不能確保有沒有人會聽見他們的耳語。

 

「先生,您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在意。」

 

「你需要有人幫你。」葛雷夫再度強調。

 

「您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在意。」魁登斯已經開始像壞軌的音樂,重複性的播放同一句話。他開始將身體往內收縮,企圖用拱起的脊梁去對抗外界的侵擾。

 

「你在保護誰?」葛雷夫的反應非常快,因為他曾身在其中,他知道還有什麼可能性。

 

「您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在意。」魁登斯掙扎了兩下,抽身離開,往工作人員中走去。用最粗暴的方式中斷對話。但才走了兩步,他就回頭說:「謝謝你,先生。」深深的一鞠躬,不服貼的頭髮在空中大力揚起,敲打著他的後腦勺。「非常非常的感謝,但我非常非常的抱歉」真摯的感謝,抬頭轉身的時候,葛雷夫可以清楚看見魁登斯眼裡晶亮的淚光。

 

等下魁登斯可以推說是入戲太深,所以沒有人會發現對話的真相。但葛雷夫知道他為何開口道謝。就算他拒絕了救援,但是他感謝自己被聽見,被發現。短短幾分鐘的戲裡面,兩人交換了內心深埋的秘密。葛雷夫雖然沒有明說,但他深信魁登斯也知道了。甚麼一見如故,忘年之交。不過就是兩個同類的哀鳴頻率。葛雷夫了解了事實的真相,卻同時知道有一扇巨大的門,在自己眼前轟然關上。魁登斯拒絕了救援,自然就會拒絕葛雷夫再靠近一點點。

 

葛雷夫此時使滿心激動,一腔情緒無處發洩,他大步朝導演椅上的瑟拉菲娜走去。瑟拉菲娜此時正專心看著螢幕上的畫面回放。眼見葛雷夫靠近,正準備要誇獎葛雷夫剛才的表現。雖然在她看來情緒太多了一點,但剪輯之後或許效果會不錯?還沒開口討論,瑟拉菲娜就看到葛雷夫一手插腰,一手用拇指輕輕壓著自己的嘴。

 

瑟拉菲娜看的懂,這是兩人有事要私下談的暗號。

 

她隨意找了個藉口與葛雷夫一起離開,前往片場僻靜的角落。眼見四下無人,葛雷夫劈頭就說:「魁登斯手上的傷,是養母打出來的。我們得做點什麼……」

 

瑟拉菲娜的眉毛高高挑起,語帶疑惑的說:「你怎麼知道是打出來的?他說是不小心摔傷的……」

 

「我是個醫生,就算幾年不執業了。這麼明顯的傷口差距我還看的出來。」葛雷夫還是略去自己小時候的家暴經歷不提。其實他隱約知道,瑟拉菲娜早就有所察覺。只是瑟拉菲娜溫厚聰慧,謹守著人與人的邊界:你不提,我不問。就當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瑟拉菲娜將雙手在胸前交叉,手指輕敲著自己的臂彎,一面思索著一面說:「這會是個很嚴厲的指控。瑪莉盧是個有名的慈善家,而她收養的孩子許多都從事了演藝之路。如果此事為真,八卦小報的主管只怕會高興到心臟病發。收養的孩子裡面,魁登斯還不是知名的那個……最有名的是婚後息影的雀斯蒂,號稱秀蘭˙鄧波兒再現,超級童星風潮再臨的那個捲髮女孩。」

 

瑟拉菲娜沉吟一會,開口問:「魁登斯向你求助了?」

 

葛雷夫略帶憤恨的搖了搖頭。如果魁登斯開口求助,他現在就帶著一組律師去踏平了瑪莉盧的孤兒院。這個年代,律師比黑道都還好用。合法,卻同樣有害。

 

「他沒有求助,你就不該管了……」聽到瑟拉菲娜這句堪稱見死不救的話,葛雷夫忍不住皺起眉頭。瑟拉菲娜卻揚起一根手指,阻止他開口打斷。「你還沒有想通嗎?魁登斯強調過他喜歡記憶死角這部片。記憶死角討論的不只是大腦的錯誤記憶造成的法庭謬誤。也討論了家暴,討論了『怪罪受害者』這件事情。」

 

「魁登斯那一長串的誇獎還是你看著手機唸給我聽的。『這個社會一直在責怪受害者。旁觀者怪罪家暴中不離婚的母親,怪罪不逃離的孩子。忽視了離開原生家庭的恐懼。』所以,不管魁登斯不離開家暴母親的原因是否因為恐懼,你都不應該逼他離開,或者怪罪他不離開。你可以守護他,但你不能逼他走。」

 

這段話,彷彿一柄長槍。直接將葛雷夫釘死在地上。瑟拉菲娜沒說錯,他不該自栩救世主,什麼內情都不清楚的就跑過來大喊一聲:「讓我拯救你!」這是勇者拯救高塔公主的愚蠢老套。粗暴且罔顧現實。

 

葛雷夫誠心誠意的發問:「接下來該怎麼辦?」他才智過人,生命中,如此徬徨的時刻少的嚇人。

 

「回到你的崗位上,我們等下還要補拍一些鏡位。我需要多一點東西給剪接後製去選。」瑟拉菲娜聽來如此的無情,但卻是現實而無法逃避的必須。

 

未完待續
TBC

*深海變異的鯨魚,暗指52赫茲鯨魚52-hertz whale
以下摘自維基百科:發出不尋常52赫茲頻率的鯨魚。由於牠叫聲的頻率比起任何已知品種的鯨魚都高很多,因此科學家認為牠的叫聲一直無法被其他鯨魚接收得到,所以亦稱牠為「世界上最寂寞的鯨魚」(The world’s loneliest whale)。

*而且最新最新的研究,世界上可能不只他這樣的一隻鯨魚。他或許不是孤單的。

*秀蘭˙鄧波兒:美國影史上最強悍的童星。WIKI可以找到非常多的資料。非常小的年紀就拍了超級多的電影,部部賣座。是可憐的可悲的超級搖錢樹…….電影中雀斯蒂是短捲髮造型,跟秀蘭鄧波兒有一點點類似,就這樣借用了。

** https://goo.gl/forms/xMJfm5sNXMhJvgE32  <=無需修補的印量調查(我也來斷後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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