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超人！」拉齊的聲音配合著臉頰的拍打，努力的讓超人維持清醒。送入手術房短短的這段路途，超人已經數度暈去又醒來， 「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有血型嗎？我們能為你輸血嗎？」

「可以……都可以。所有的血都可以……」克拉克強忍著噁心感說出這句話，用手指在自己的上臂刺出一個傷口。一旁的護理師眼明手快的將預備好的針頭送入，雙手顫抖的把流速開到最大。

拉齊看著監控螢幕上亂成一團的數據，還有超人不斷抽搐的肢體，心下亂成一團，握刀的手居然微微顫抖。拉齊是頂尖的外科醫生，在最糟的戰場上用一把手術刀作為自己的戰刀，守護自己認為的正義至今。但他從未面對過血肉無損，生命症狀卻直線下掉的「神靈」。拉齊用惶恐的口吻發問：「你所有的傷口都正在癒合，但你的狀況一直在變糟……」

克拉克在痛楚中嚎叫：「子彈……先幫我把子彈拿出來！」他直覺認定是那幾顆子彈的問題。被子彈擊中的部位火辣辣的痛，像是硫酸腐蝕著他的血肉，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啃咬著他骨頭。拉齊對著正在癒合的傷口下刀，刀刃接觸血肉的卻發出了金屬相擊的聲音，刃口直接翻捲了起來。拉齊當下就傻住了，克拉克強忍劇痛大喊：「鏡子，給我鏡子！」

一路護送超人進來的傑克立刻衝了出去，用槍托砸爛廁所外的一面鏡子。手捧了一堆鏡面碎片回來，完全不顧扎手的疼痛。克拉克示意傑克拿起最大的一片碎片，對準肩上的傷口，此時他喃喃自語了一句：「該死的，這肯定會很痛。」克拉克閉上眼睛，再度睜開。赤紅色的熱視線經過鏡面的反射，直接燒穿了他自己的血肉。

一旁的拉齊立刻動手將散發著幽幽綠光的子彈夾了出來。「讓那個子彈離我遠一點……」克拉克在粗喘中吩咐，然後重複方才的動作，等到最後一顆子彈取出的時候，克拉克在脫力中昏去。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覷的人們，大眼瞪著小眼。

「現在該怎麼辦？」傑克發問。

「現在就是他媽的給我守住這家醫院！守住難民營！」納奇莎身上掛著衝鋒槍與彈匣，在大吼聲中推著另外一輛躺著傷患的輪床進入手術室。「傑克！你！出去指揮！拉齊！你！留下來救治病患！」納奇莎用手指著人，一根食指看來都有千軍萬馬的威勢。

傑克皺著眉頭，「我以為那些抓超人的士兵都散了？」納奇莎露出噁心的表情，罵罵咧咧的說：「撿便宜的人來了。南方進步聯盟那些賤貨……」然後納奇莎深吸一口氣，大聲說：「總之！在超人醒來之前，難民營不能陷落！」說完這些話，納奇莎又提著槍出去了。一個護理師，此時奔行的背影竟然比久經戰陣的傭兵還要迅捷。她在行經走廊時大吼著，彷彿決戰前鼓舞軍心的將領：「為家園奉獻！為我們的神靈奉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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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個日夜，克拉克就醒了。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是摸上了自己的臉，驚覺遮蓋面部的頭巾早就脫離。下一秒，他望向病床旁的鏡子。心想好險鏡中的影像還是藍眼無疤，屬於「超人」的原始模樣。他坐起身來，深吸一口氣，感覺陽光的力量在體內流轉，先前的窒息痛楚比一場夢都還不真切。

傑克此時恰好端著兩杯咖啡進入病房，開口打招呼：「嘿！克拉克你醒了？」克拉克一驚，直覺的摸上自己的臉，不，還是沒有疤的模樣……

看著克拉克一臉驚恐，傑克笑了，「我來安地亞的工作是保護克拉克˙肯特。你昏迷了一天，克拉克也消失了一整天。然後我就仔細想想，之前超人出現的時候都沒有看過克拉克呢……」傑克將手上的咖啡一杯交給了納奇莎，另外一杯就讓給了克拉克。克拉克只能傻傻地接過那杯咖啡，心虛的問：「現在……有幾個人知道？」

「我、納奇莎、拉齊……大衛我們還不確定他知不知道。」然後傑克諷刺性地說了一句：「只有一道疤跟瞳色？你的偽裝會不會太糟了？」

克拉克嘟著嘴，有點不甘願的回應：「還有我的眼鏡……」

納奇莎抬手，示意傑克閉嘴，阻止了他持續挖苦的閒聊。清了清喉嚨，換上了商量正事的口吻。先跟這位克拉克˙超人˙肯特，大略介紹了一下昨晚今晨的攻防狀況。眼見綁架超人的計劃失敗，那群不明黑衣人散的極為迅速。之後難民營的武裝都在抵抗企圖趁火打劫的內戰勢力。目前為止，自治軍還算佔有優勢，穩穩守住了難民營。

克拉克聽到這邊，稍微伸展了一下筋骨，估量性的開口說：「大概明天早上我就可以回去幫忙了……」

「不，超人必須離開了！」納奇莎用不容商量的口吻大聲說。「自治軍擋得住內戰的那些雜碎，但是擋不住來抓超人的菁英部隊。內戰的士兵很多都已經厭倦作戰，這些人會加入自治軍，但是抓超人的菁英武裝不會加入自治軍。」

「可是……」克拉克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被納奇莎握住了手，納奇莎一反方才的剛強態度，換上了溫柔的語調，「我知道你想幫忙。可是你應該也注意到了你倒下時的狀況……」

「超人幾乎是全能的神。所以難民們仰望超人，信靠超人。他們拋棄了自衛的打算，只會伸出雙手期待超人拯救……所以超人必須離開安地亞，讓安地亞人自己站起來！」接著納奇莎振振有詞的解釋，大衛在集束炸彈事件後收集的物證，足以迫使聯合國採取進一步的行動。自治軍只要撐到聯合國的大部隊抵達就堪稱安全。面對納奇莎的強硬，克拉克只能點頭稱是。

眼見克拉克答應了離去，納奇莎釋然的一笑，「超人必須離開，但是克拉克˙肯特可以留下來。我們需要有媒體的報導，強力媒體的報導。」傑克從旁邊插嘴：「超人可以離去，但是希望必須留下。退場的方式最好有一點戲劇性，讓自治軍不至於崩解……。」

所以，幾個知情者決定聯手演一場大戲。

未完待續

TBC

*出本之前應該會把所有的章節重新切割過一次吧……先暫時這樣分切了。

然後我實在很忍不住要再黑一次超人的偽裝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