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初現，清晨時分的淡薄灰藍逐漸從天邊轉為明亮的色彩。溫暖燦爛的陽光率先照亮塔尖，漸次向下擴張。站在尖塔頂端，彷彿優先享受了幾秒鐘的日出，搶先一步沐浴在光的恩惠中。

「早安。」紐特很禮貌的問候。

「這不是一個友善的會面地點，我也沒有心情來陪你看日出」葛雷夫如此回應紐特。

在信仰不深的地方，十字架也不過就是兩根交錯的木頭，沒有任何天堂的力量會燒灼惡魔的肌膚。但是聖派翠克大教堂畢竟是整個教區的中心，葛雷夫可以清楚感受到神聖力量的龐大威壓。尤其在旭日東升的時間點，暖陽曦光正源源不絕的將力量注入教堂之中。

紐特說：「我選擇這個地址不是惡意……我找到那個狂信者的地址了，就在教堂的三個街區外。只是租屋的地方沒有人在，房東也說他很久沒有回來了。這些訊息警方還不知道，我們得搶在警方前面找到他，先問出拋屍的真相。」紐特淡淡陳述著，眼神始終低垂，像是極端的疲憊。

葛雷夫不解：「才幾個小時的時間，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突破？」

紐特說：「兇手一直是跟雅各買蛋糕。一切的事情就發生在我們眼皮下……我剛剛都在雅各的精神宅邸之中翻找線索，剛剛才拼湊出這個地址。」

「你很自責沒有早點發現？真是無謂的天使之舉。」葛雷夫冷哼一聲，接著往下說：「總之我們得搶在警察之前找到殺手。兩件事，一是我們必須一起動手，確保這個該死的傢伙不上天堂也不下地獄。二是他下手的方式太精確，我們得知道月光殺手為什麼可以這麼精準的製造例外性的靈魂……肯定有人在指引他。」

紐特問：「你覺得是發瘋的天使？還是期待成為新霸主的惡魔？」

葛雷夫聳聳肩：「你們出差錯的機率比較大。發瘋的天使很多，非常多。從第一個發瘋的路西法一路到我。中間就有多少叛變離開的天使？在我之後也不是沒有人轉換羽翼的色彩。相較之下，抓狂的惡魔可就非常非常罕見。」

葛雷夫朝紐特伸出手：「東西給我，名字給我。」紐特依言開啟皮箱，從裡面掏出一件衣服，放到葛雷夫手上。「你怎麼會知道我要請你施咒？又是推理嗎？」

葛雷夫瞥了他一眼：「現在有了姓名，有了他居住過的地方。代表能找到衣物、頭髮甚至親族的血液。我的咒術遠勝於你，不用我，難道讓二流的來嗎？」

紐特不再贅言，簡單回答：「他的名字是亞伯特˙費雪。」

葛雷夫點點頭，劃開自己的皮膚，將亞伯特的衣物放在掌心，浸染惡魔黑血。接著輕聲吟唱。浸滿黑血的襯衫突然碎裂，變成無數隻小蝙蝠飛向天色方明的紐約。

「如果沒有人從中阻撓，最多只要一天的時間，就可以找到他了。」葛雷夫說完這句話，就準備移形幻影消失離去。紐特卻突然喊住葛雷夫：「照顧好他！他是個好孩子！」

「不關你的事。魁登斯自己選擇跟我走的。」

「如果你不照顧好他，我也是有辦法在不破壞休戰協議的狀況下惡整你！」紐特突然提起了自己的皮箱搖晃幾下，像是要為自己的威脅做出背書。

葛雷夫冷笑一聲：「這就是為什麼你約在大教堂見面？有著靠山，才敢對我放話？」被識破的紐特臉上一紅，似乎還想多說幾句。但葛雷夫揮揮手，拋下一句：「總之不關你事。我的人，我的事。」就這樣消失在空氣中。

紐特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葛雷夫說「我的人，我的事。」就代表他會好好照顧魁登斯吧？

未完待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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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蘆夏天，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