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獸與牠們的產地同人] [暗巷組] Guilty 有罪 (惡魔神父AU) CH3~CH5

2017.01.27 NOVEL

===有罪CH5===

魁登斯不確定是銀溶流淌的月光讓一切看起來都有了魔力，還是葛雷夫的神情原本就充滿著謎樣的魔法。

葛雷夫看著他，傾身吻了他。

溫柔的，探索的，帶著讓人心碎的甜膩。葛雷夫含住了魁登斯的下唇，輕輕舔著，吸吮著，像是上頭沾有世界上最後一滴蜜。魁登斯異常恐慌，太多的幸運讓他像是受驚後怔住的小動物。渾身僵直，卻又雙膝發軟。葛雷夫抱緊了他，撐住了他。任由魁登斯癱軟在自己的懷抱裡，而始終不曾中斷這一個吻的牽繫。

魁登斯很確定這不是在作夢，因為他最狂野的夢都不敢如此大膽的妄想幸福。但他知道自己正喃喃自語關於夢境的詞句。因為葛雷夫在吻裡給了他一個笑，像是一個模糊的安慰。接著將吻延伸到唇角，鼻尖，甚至細細啃著他的下頷骨與頸上的脈動。一個又一個的吻，貼著他震顫的脈搏，把親吻的熱度直接送入他的心跳。

魁登斯知道自己開始哭了，因為不可思議的幸福哭泣。他心想著：這是天堂對吧？天堂竟然願意為他這樣有罪的人開啟。面對他的哭泣，葛雷夫只是伸出舌頭，輕輕用舌尖挑去他的眼淚，輕聲地問：「我的男孩，為什麼要哭？」

葛雷夫將兩人的臉拉開了一點距離，用指甲仔細修整過的細長手指刮過魁登斯的唇緣。

「看，你臉上的傷都好了。可能明天還會有一點瘀青……」葛雷夫在魁登斯的顴骨上補了一個吻。「但沒有什麼是一個吻治不好的東西。」葛雷夫說的很愜意，但魁登斯因為這些話再度四肢僵直。方才的渾身僵硬是因為巨大的幸福感，這次的僵硬則是因為無可逃避的不幸。

原來那些突如其來的吻，只是又一次的治傷之舉。魁登斯覺得自己從天堂墜入了地獄。虛假的幸福是最最真實的地獄。如果死亡能立刻逃避此刻的心痛，他願意立刻死去。

***

事實證明當晚被揍到幾乎失去生育能力的歹徒也不是月光殺手，不過就是個力氣過人又不想付費的嫖客。為了省幾塊錢，反賠上大筆醫藥費與一顆睪丸。

沒有遇上真正的殺人魔，但魁登斯自意外遇襲後，一直表現的失魂落魄。旁人都以為魁登斯嚇著了。紐特為自己的不在場自責不已，蒂娜則想讓魁登斯休息幾天，甚至建議警局終止奇怪的臥底計畫。照蒂娜的說法釣魚式搜查除了抓到滿監獄的嫖客之外毫無正向結果。

就在此時，接連幾具屍體拋下。不只男妓，也有長髮飄逸的年輕妓女。甚至是修理工的女兒，魚販的兒子。其中最糟的是一具在小警局外發現的老神父屍體。四肢被折成了奇怪的形狀，歪七扭八的塞在即將滿出來的垃圾桶裡。頭顱卻特意調整過角度，仔仔細細的擺放在正中央。讓整個屍身彷彿盤踞在垃圾桶上的異種章魚，說不出的噁心詭異。

負責倒垃圾的菜鳥員警發現了屍體，當天就被嚇的決定辭職不幹，迅速打包行囊回鄉，遠遠離開這個罪惡之都。

不分職業性別年齡的殺戮，讓城市壟罩在死亡的陰影之中。

恐懼，彷彿擴散最快的疾病，迅速席捲全城。不管好壞，無論善惡，每個人內心最急切的欲求都在此時被激發出來，整個城市陷入兩極化的改變。許多人持槍帶刀，原本是為了防身，最後變成一言不合就動手互毆，血濺當場。讓醫生與警方一起疲於奔命。更多人耽於享樂，醉生夢死。舞廳與地下酒吧時時客滿，大街上滿是無視禁酒令的醉漢。反正警察如此忙碌，根本沒有管理酒精的興致。

有些人則追求靈性的啟發與超脫，或者期待在城市最黑暗的時刻迎回曙光。所以教堂內的彌撒場場爆滿，座無虛席。自發性的祈福晚會與佳音傳唱活動未有一刻稍停。

魁登斯看在眼裡，只覺得整個城市都瘋了。

全城顛瘋對魁登斯唯一的好處就是瑪莉修女樂呵呵的帶著唱詩班的其他成員在整個紐約打轉，四處接受招待，好一段時間不見人影。完全沒有心思緊盯魁登斯的錯處。葛雷夫倒是沒有加入瑪莉盧趁勢而起的「傳教活動」而是行蹤成謎的忙進忙出，偶爾歇下來的時間，就是壓低了聲音跟紐特在密談。

魁登斯很確定那兩人並沒有因為全城癲狂的氣氛萌發出現奇特的友情。每次紐特跟葛雷夫說話，都是低頭聳肩，像是在閃避些什麼。表情更是隨著爭論而變幻莫測。魁登斯能想到的最佳形容是沙漠中缺水的將死之人突然找到一壺甘泉，暢飲時卻發現裡面漂著一隻死老鼠。不能吐出來，只能吞下去的窘境。

在這場以恐懼為名的瘋狂之中，所有人都在追尋著內心的渴望，但魁登斯的欲求幾乎無人可說。他的生活圈狹小，說得上話的人用十根手指就可以數完。其中多數人不能理解他的迷戀，也必定矯治他的行為。所以魁登斯在風聲鶴唳的情況之中，依然以送藥與看診為名，固定出入紅燈區，只為了跟坎蒂絲說說話。他曾覺得尷尬，畢竟他曾堅定拒絕了坎蒂絲的索吻，卻又回到此處暢談心事。

坎蒂絲聽魁登斯陳述自己的尷尬，只是白了他一眼，彷彿這層尷尬只是一個白眼就可以解決的事情。然後坎蒂絲每次都吃著魁登斯帶來的蛋糕，另一手夾著菸。一張嘴，忙碌不已。貪婪的邊吃東西邊抽菸，還不忘抽空開口嘲笑他的單戀，甚至不斷的鼓吹他告白甚至夜裡偷偷爬上葛雷夫的床。

她吐著香菸，偶爾噴出幾塊蛋糕屑。姿態粗魯，卻充滿著張牙舞爪的生命力。每次都用一種過來人的口吻與自信勸說魁登斯：「就算被踢下床也沒關係啊！就算明知道會被踢下床，但總是要賭一賭啊！」

「如果明天就死了，沒有跟他坦白『我愛你』你會不會後悔？如果在死前都沒拚拚看，拚一個得到愛情的機會。你會不會後悔？」

「如果有人真的愛我，馬上死了也沒有關係。」坎蒂絲每次都是這樣將話題做結。猛吸一大口菸，也不捻熄剩下的菸頭，就這樣隨手往外一扔。橙紅色的光點從窗台上墜落，彷彿在夜裡，隨手拋棄的一顆星子。

魁登斯總是這樣勸她：「別這樣說，生命很可貴，不該隨意拋棄。」

「愛情跟信仰一樣。你們鼓勵為了摸不到抓不著的上帝粉身碎骨，就不讓我們一般人為愛情賭一賭？」

魁登斯說：「但命還是重要的啊！」

坎蒂絲笑了：「有啊！所以我也是隨身帶刀呢！」她從身上抽出一把折疊小刀。拿出來揮舞了兩下。一臉的狠勁搭配上稚氣的面孔，並沒有什麼威嚇力。感覺上更像是騎馬打仗的遊戲中。坎蒂絲身上的孩子氣總是讓魁登斯想起莫蒂絲提。那個為了多吃一塊麵包就失散在紅燈區裡的妹妹。

魁登斯知道自己的「博愛」不是真正的無私。有時候是一種補償心態，或者是抱持微渺的希望，希望能在生病或飢餓的人群中再次瞥見他的妹妹。這麼多年過去，他還能認出莫蒂絲提的臉嗎？

「你在失神什麼啊！」坎蒂絲用力的推了魁登斯一把。「每次我說話你都沒有認真聽！都不把我的話當真！」

魁登斯抱歉的笑了笑，確實他沒有認真聆聽。他只是需要有人當他內心的出口，讓他將充盈於心卻無處可去的愛戀宣洩出來。所以每一次，他都沒有把坎蒂絲的話認真聽進去。所以他萬萬沒有想到，坎蒂絲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