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男孩：「我是不是說太多？嚇到你了？」似乎是因為始終不見回音，克拉克又發了一行字。

九十九：「有一點，但是只有一點點。但我想我能懂你的感覺。」布魯斯立刻回應，深怕克拉克覺得交淺言深就此住口。「海平面上是人，是他們的世界。我們都只是人模人樣的魚。舉步維艱，鮮血淋漓。」

布魯斯盡可能的安撫克拉克，同理克拉克，希望他繼續往下說。開什麼玩笑！接近克拉克就是為了迂迴前進，間接理解超人，如果克拉克就此閉口不談，要拿什麼資料去分析超人的感情狀況？

九十九：「我剛剛沒有立刻回應，是我沒準備好在網路上進行如此深入的對話。但是這樣的感覺挺好的……我希望你多說一點。我希望我們能多說一點。」

小鎮男孩：「久了你就會習慣了！註冊後配對成功的人彼此都頗敢聊的……這個程式真的很特別。真的能幫你找到聊得來的人。這個程式真的很棒！」

布魯斯看克拉克一再強調程式的優越之處，似乎是很擔心開發團隊因為一次「失誤」而受罰。因此刻意回覆：「聽到你這樣說，我很開心。或許我該考慮發獎金給這些開發工程師。不過你說你靠這個程式談心？難道你身邊完全沒有所謂的『異類』朋友可以談談心嗎？」

小鎮男孩：「有是有……可是。」

然後對話中斷了好長一段時間。

小鎮男孩：「嗯，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只能說『可是』吧？我確實有非常獨特的『異類朋友』。『異類朋友』也很喜歡找我聊心事，但是我反而不知道怎麼跟對方聊心事。大概使我平常給人的感覺太正面了？要我一下子黑暗負面給人看，我還怕把人嚇跑。」

布魯斯立刻在筆記上寫下：超人談心對象。確認。克拉克自身情緒是否影響超人？待確認。

九十九：「一直光明正面給人看，不辛苦嗎？」

小鎮男孩：「所以我剛剛都負面給你看了啊！其實挺神秘的，我還是第一次跟人聊到這麼負面的東西。」

九十九：「我該說很榮幸嗎？」

小鎮男孩：「一次換一次。下次換你對著我負面黑暗。」

九十九：「這麼快就約好下次的約會了？進度驚人啊！」布魯斯送出了這行字，立刻有些後悔。他還沒訂好與克拉克往來的整體戰略，就一時手快，用上了花花公子的調情口吻。雖然稱不上輕浮，但這種玩笑倒底能不能開？

小鎮男孩：「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如果你覺得今天聊完之後沒有興趣，你可以不用再理會我！」

九十九：「我很有興趣的，我保證。你平常都這個時間上線嗎？」

小鎮男孩：「我上線的時間不一定，但是你可以留言。我之後會天天查看留言的。」

九十九：「不要有壓力，我們就當個網友好好聊天就好。我覺得你的壓力似乎有點大？剛剛看你講的那些東西……你似乎很急著要把光與熱帶給別人，急著當你『異類朋友』的『垃圾桶』。結果反而沒有情緒的出口？」

「總之，優先照顧好自己的情緒。」

小鎮男孩：「九十九，感覺你是一個溫柔的人。」

看到溫柔一詞，布魯斯覺得自己的表情肯定扭曲了一秒的時間。溫柔啊？這個形容詞他多久沒有聽過了？沒有人會以「溫柔」形容韋恩集團的總裁。形容詞多半是「濫情」與「殘酷」。濫情所以殘酷。至於蝙蝠俠？蝙蝠俠的形容詞當然只剩下「殘酷」。

九十九：「才第一次說話而已，就開始誇獎人了？不怕太早把誇獎的辭彙用完嗎？」

小鎮男孩：「喔！你會發現我詞彙量還算豐富，暫時不會有問題的！九十九，下次見。」

九十九：「下次見。」

布魯斯看著登出後驟然暗下的螢幕，又看了看自己的筆記。除了此次的對話分析之外，不知何時，他在筆記的邊上畫了一條魚。一條在深海中孤單巡游的魚。

未完待續

TBC

*小鎮男孩說：「我確實有非常獨特的『異類朋友』。『異類朋友』也很喜歡找我聊心事。」說的只怕是閃電俠或者神力女超人之類的聯盟成員，不過布魯斯一秒就帶入成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