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新刊CH2===

濃重的雲層彷彿有真實的重量，死死壓制屬於高譚市的活力與生機。缺乏陽光的透入，身處高譚的人們時常分不清是黎明將至還是長夜繼續。

布魯斯則是從未嘗試分清這一切。對他來說，白天跟黑夜的分界只關乎拆卸的面具，壓抑的嗓音。同樣一具身軀，白天交給韋恩集團任性妄為，慵懶顢頇的布魯斯‧韋恩。夜晚則屬於冷酷嚴峻，明智果決的暗夜義警。原本這樣的身分切換從未造成任何麻煩。但正義聯盟成立後，事情開始出現微妙的變化。有時花花公子的偽裝被迫維持整夜，偶爾蝙蝠俠的身分必需在白日出沒。加上布魯斯又不願對聯盟成員透漏身分，以至於發生過蝙蝠俠與布魯斯需要出現在同一個募資場合的尷尬情境。

阿福曾經勸說布魯斯向聯盟成員自揭身分，遭到布魯斯一口拒絕。布魯斯說：「保持身分的隱蔽可以保有優勢。尤其信任是互相的事情。在聯盟中還有人堅守秘密身分的情況下，我更不可能搶先揭露。」

「少爺，超人先生可能有他自己的考量？」

「所以，我也有自己的考量。」布魯斯揮了揮手，表示不願再談。同一時間，他加強對超人真實身分的搜索力度。

不過氪星人混淆自己面目的生物力場與超越地球的科技力，使得布魯斯搜索超人真實身分的行動受到極大阻礙。聯盟成立一年有餘，搜索行動卻直到九個月前才開始有了突破。

布魯斯萬萬沒有想到，突破點竟然是網路上的幾張超人閱讀抓拍照。布魯斯知道超人是小說愛好者，但是在正義大廳的閒談中，超人只有提起過莎士比亞、馬奎斯、卡爾維諾之類的經典作者。布魯斯沒有想到，超人會看流行小說，更沒有想到超人會閱讀以超級英雄為主題的小說。

為了深入了解超人的想法，布魯斯自然將超人所看的〈太陽之子〉與〈明日之死〉都加入了閱讀清單。閱讀之後，布魯斯得到一個結論：小說作者克拉克‧肯特絕對認識超人。

克拉克的小說中有幾個戰鬥場面是由真實場景改寫。雖然修改的幅度很大，但布魯斯還是認出了其中幾個關鍵點。其中細節若非聯盟成員，絕對不可能知曉。布魯斯因此確認克拉克認識超人。基於超人跟星球日報的好交情，還有克拉克曾在星球日報任職一事。兩人有私交並不奇怪。布魯斯所需要探索的重點在於，兩人的交情究竟好到什麼程度？

〈明日之死〉一書中描繪超級英雄變作獨裁者的劇情，口吻沉痛恐懼。書中情節到底是小說家的臆想還是超人本身的擔憂？如果超人會把這麼深切的內心情緒分享給克拉克這個平凡小市民，克拉克對超人的影響力到底有多大？進一步來說，此人對於人類命運的影響力有多大？

別忘了，〈明日之死〉的故事開端正是主角卡爾所愛之人慘死，因而造成卡爾精神崩潰，挾超能力控制人民，進而成為整顆星球的獨裁君主。

因此這段時間，布魯斯花了不少精神關注克拉克。不僅為了找出超人的真實身分，也為了確認超人跟克拉克之間的關係。布魯斯進一步發現，克拉克與超人的相熟程度甚至遠遠超過外界傳說的超人女友露易絲‧蓮恩與超人之間的關係。因為監聽克拉克與他母親通話時，布魯斯聽到了這一段話：

「超人最近還好嗎？」

「還好。」

「什麼時候回來吃飯？又要等你們兩個都有空嗎？」

「是啊，媽媽。很抱歉只能等我們兩個都有空的時候了……」

當布魯斯還在驚訝超人居然「見過家長」之時，竊聽器驟然失效。氪星科技好死不死，在這個時候抓到了布魯斯的竊聽。此後任何嘗試竊聽的舉動也全數失敗。雖然竊聽一途不再可行，布魯斯卻還有其他的方法繼續調查。

首先，克拉克自行註冊了韋恩集團出品的約會軟體，並且填寫高達一百多題的性格問卷。等於是把自己的心理分析，人格特質，生活習慣等諸多細節雙手奉送。看著這些自己送上的資料，布魯斯喜憂參半。心想著：「克拉克你跟超人到底什麼關係？如果是浪漫關係……超人知道你註冊約會軟體嗎？」

再來，文如其人，難以矯飾。尤其克拉克撰寫的故事又以超級英雄為主軸。布魯斯不僅能從文章中推敲出克拉克的性格與觀念，更能探查出超人未曾跟聯盟成員分享，卻私下與克拉克交流過的想法與情緒。布魯斯多次在聯盟值班的時候，照著克拉克書中所寫的內容，測試超人的反應與喜好。實驗結果證明，克拉克的小說中的卡爾，完完全全就是超人本尊。克拉克的小說，根本就是一整套「超人全面剖析手冊」

因此布魯斯彷彿狂熱書迷一般，密切關注著克拉克的連載進度。今天是平行宇宙新小說的初次刊登日，布魯斯當然不會錯過。晚間七點整，稿件上架。布魯斯迅速刷卡付清當次連載費用，甚至有些抱怨結帳的速度太慢，而且為何不能提前預付將來的連載更新？這太不人性化了！

初回更新，就是數萬字的大份量。布魯斯一邊看，一邊做筆記。

未完待續 TBC

*有沒有覺得這上面有一段話的歧異很大：

「超人最近還好嗎？」(你最近的祕密身分還好嗎？)

「還好。」

「什麼時候回來吃飯？又要等你們兩個都有空嗎？」(又要等到兩個工作都有空才能回家嗎？)

「是啊，媽媽。很抱歉只能等我們兩個都有空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