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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依然陪著小布魯斯一起遊戲，一起畫畫。大手小手拉了一百次勾勾，約定好絕對不會忘記彼此。小布魯斯甚至在生日派對當天裝做想睡，扔下一整個莊園的燈火與喧鬧，丟下大量的玩具與街頭藝人，急忙躲回房間與克拉克相見。

小布魯斯嘟著嘴說：「反正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小丑！」然後疑惑的偏著頭，完全不懂為何這句話引來克拉克的噴笑。

小布魯斯從房間角落拿出藏好的蛋糕，拉著克拉克與自己一起吹蠟燭。小布魯斯盯著燭光，誠摯的許願。「神靈啊！我知道藍眼睛先生有隱形的翅膀，像是候鳥一樣！要先飛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才會回來我身邊。希望你讓他快點回來，不要讓我等太久。」

「然後謝謝神靈讓藍眼睛先生陪我一起過生日。謝謝你給我一個這麼好的靈魂伴侶，而不是波琳娜。謝謝神靈沒有聽進去我以前的願望。」提到波琳娜，小布魯斯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他飛快吹滅蠟燭，然後急忙的要克拉克吃蛋糕。「真可惜你下禮拜不能跟我一起去戲院，因為戲院沒有窗戶讓你飛進去。不然那家戲院裡有一種小蛋糕特別好吃⋯⋯」

小布魯斯的話讓克拉克口中的蛋糕全化成了灰礫，嚥都嚥不下去。如今事實證明，『藍眼睛』的存在並沒有影響歷史的進程，小布魯斯還是會跟父母前往戲院，時間、地點、甚至要看的電影都還是一模一樣，絲毫未變。與新聞記載的日期一模一樣，甚至連氣候都絲毫未變的雨後高譚。

唯一的改變是夜空中出現了一個遭到歷史箝制，被迫袖手旁觀的人間之神。可以聆聽萬物響動的超級聽力，自然聽見了劃破夜空的兩聲槍響與中彈當下的哀叫。克拉克聽見了珍珠項鍊崩散一地的滾動也聽見了鮮血離體的死亡降臨。

其中最最刺耳的當然是小布魯斯的哭叫，他不斷喊著爸爸喊著媽媽，同時喊著『藍眼睛』。

「藍眼睛！你在哪裡？拜託你快點出現！爸爸媽媽需要你的幫忙！藍眼睛！你在哪裡？我這次沒有騙你，更沒有嚇你！拜託你快點出現！」幼小的布魯斯抱著父母染血的身軀，不斷哭喊，稚嫩的嗓音在暗巷中迴盪，聽來格外淒厲。

「藍眼睛！你不是答應過會永遠陪伴我、照顧我、保護我？藍眼睛你在哪裡？藍眼睛你不會騙我的！每次我呼喚你都會出現的⋯⋯」小布魯斯突然停止了哭喊，跑到路邊的垃圾堆中開始翻找。克拉克定睛一看，發現小布魯斯從垃圾堆中翻出了一個酒瓶破片，毫不遲疑的往自己的手腕割去，鮮血立刻噴出。「藍眼睛！我沒有騙你，我真的受傷了！現在不只是我爸爸媽媽受傷了！快點救救我，救救我爸爸媽媽，快點⋯⋯」

克拉克突然懂了，為何蝙蝠俠唸完娛樂版消息手上就出現巨大傷疤。若不是娛樂版提到布魯斯的追求者希望陪伴布魯斯，照顧布魯斯。克拉克也不會心有所感，在見到小布魯斯受傷後就失控承諾：「我會永遠陪伴你、照顧你、保護你。」

如果沒有這些承諾，沒有受傷時隨叫隨到的守護天使，小布魯斯又怎麼會動手割傷自己？如果不抹消關於『藍眼睛』的記憶，年幼的布魯斯會不會反反覆覆的傷害自己，就為了召他前來？

原本克拉克希望用失憶針劑消除小布魯斯眼見父母死亡的衝擊。但成年後的布魯斯解釋過失憶針劑對人生悲劇無效，只能淡化記憶。所以，這一切都早已注定？又或者命運悠悠轉轉，最終還是回到正軌？

想通了這一切，克拉克終於從天邊緩緩降落。他走向淚眼迷濛的小布魯斯，將最狠心的台詞以最溫柔的語氣緩緩說出：「『藍眼睛』只是你小時候的幻想朋友。你長大了，沒有『藍眼睛』了。」接著他將針筒搭上小布魯斯的脖子，「醒來之後，就沒有『藍眼睛』了。阿福會好好照顧你，你要堅強的活下去。」

語畢，克拉克將針劑推入血管。小布魯斯立刻昏暈，歪倒在父母的屍身邊上。警車的燈光，救護車聲響終於在不遠處響起，克拉克回頭看了小布魯斯最後一眼，往空中飛去，朝北極飛去。

當冷風從臉畔刮過，克拉克飛經的路線，都有細小的水珠飄散空中，幽幽映射著月光與星光。細小而肉眼難見的痕跡，卻是橫越夜空的心碎，一如流星飛墜。

未完待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