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傳達陣 Hail Mary pass CH18===

隔天凌晨四點，布魯斯剛剛結束夜巡才倒到床上，他的私人手機就嚎叫似的不停作響。布魯斯發出睡眠不足的抱怨聲，摸索到床頭的手機。點開露易絲的來電：「找我什麼事？」

 

「去開你的視訊！快！」露易絲的態度聽得出來是有大事發生。布魯斯也顧不得自己還在半夢半醒，迅速拉了一件晨袍套上，衝去書房打開電腦上的加密視訊。

 

露易絲把一張明顯還未出刊的報紙頭條就貼在鏡頭前。紙張邊緣還帶著墨漬與排版刷痕，應該是從印刷廠內扯出來的東西。報刊上超大的加粗字體寫著：『布魯斯˙韋恩與前球星克拉克˙肯特！酒吧內的激情戰鬥！』

 

露易絲說：「花了好幾天的時間來規劃緋聞與調查行動。現在計畫走樣了，你打算怎麼辦？」布魯斯掃視整篇文章，文章平和的報導昨晚水晶燈酒吧的鬥毆事件，著重在大都會近日的治安問題。結尾處只是一筆帶到克拉克如何以身為盾，全力保護韋恩集團的主人翁。

 

『這份報紙夠小心』這是布魯斯第一個想法。整篇文章一點過激的用詞都沒有。唯一有問題的標題還寫的很技巧。”激情戰鬥”可以解釋成酒吧內的鬥毆。這樣一來韋恩集團的律師要咬死這家報紙都得想想該從何下口。

 

重點是照片。

 

照片捕捉的時間極佳，還可以看到部分未落地的水花與玻璃。克拉克擋在布魯斯身上，一手扶頸，一手撐地的保護者姿態。肌肉在水濕的白襯衫下賁起糾結，濕潤的黑髮間隙間可以看見克拉克的眼睛閃閃發亮，又是那雙神祕不可解的藍綠色眼睛。

 

眼睛裡面沒有逞凶鬥狠的殺氣，只有保護與愛惜的神情。看著這張照片裡的眼神，布魯斯臉上一陣燒。那個眼神，親密愛憐。忽略掉酒吧的背景，說是戀人赤裸廝磨時的眼神都可以。尤其兩個的人下半身緊緊靠在一起，加上布魯斯被人扯到半開的皮帶釦。整張照片實在是說不出的曖昧。

 

還有兩張照片，一張是他檢查克拉克頭上有沒有傷。另外一張是克拉克替他抹去臉上玻璃屑的照片。明明是一篇內容很正常，標題帶暗示的報導。加上了這三張照片就整個都不好了！

 

「克拉克在嗎?」布魯斯人已經醒了，當然知道露易絲現在人就在克拉克的公寓裏面。這些照片根本是送給各大媒體與網路酸民的頂級盛宴。他都可以想見接下來網路上鋪天蓋地的討論跟譏諷。他身為韋恩家的孤子，從小就習慣了這些。但克拉克不見得有辦法承受，他得跟克拉克談談。

 

「我剛到他家就趕他出去買咖啡跟食物了。」露易絲這樣回答。「加密線路在這邊，我得先找機會問清楚你的態度。」

 

「我的態度？」

 

露易絲很認真的說：「這份報紙一個小時內就會鋪送到各個報刊亭內。網路新聞只怕現在已經上了。等下他的推特帳號跟臉書就會被各種看好戲的網友佔領，被宗教狂信者留言嚎叫邪靈燒毀！被以前的球迷貼上撕毀收藏卡的照片。」

 

她越說越快，咄咄逼人的一句接一句：「你是布魯斯˙韋恩。你從小在惡意中生活。他在充滿愛與關懷的玉米田裡面長大。」

 

「你花花公子的名聲太臭，你愛就愛，不愛就不愛。同性戀、雙性戀之類的新聞在你身上不痛不癢。你的帝國太大，根本不需要在意螻蟻凡人的聲音。」

 

「他不是，他不能打球之後，網友幾乎毀了他。那個時候，你不在他身邊。你沒有看到網路的惡意怎麼吞噬他。」

 

「我現在只要問你：這一次，你會不會站在他身邊？你會不會幫他扛下一切惡意，擊退所有酸民。」

 

「會。」布魯斯答的很快。聽不出衝動，只有堅決。

 

「好！我只要你這麼一句話。」露易絲突然放鬆下來，像是消去了全身的尖刺。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所以我們的大都會調查計畫繼續。緋聞主角換成你跟他？你覺得如何？」

 

「這樣有比較好嗎？我不認為克拉克會願意配合演這種戲……」布魯斯對這個計畫沒什麼把握，小鎮男孩就算可能不太直，他的電腦紀錄與公寓內可沒有任何不直的東西。當布魯斯利用安裝加密線路的時間，戰勝理智與良心偷偷查找時，他什麼都沒有找到。

 

實際上，小鎮男孩單純的令人抓狂。別說什麼變態的慾望了，連一個稍微下流一點的網頁紀錄都沒有。

 

小鎮男孩沒有陰暗面。

 

唯一可以算的上隱私，或者不便對人言說的部份……只有他對外星人陰謀論抱持過分的狂熱。大量51區與羅斯威爾墜毀事件的資料收集，還有許許多多的外星人論壇帳號。實在不像是克拉克會感興趣的東西，比較像是帶著錫帽的瘋癲人士的私人收藏。

 

他甚至還有一件T恤，上面是星艦迷航劇集裡的瓦肯人手勢。然後用各國語言寫著：「我為和平而來。」

 

「我沒有要你們演兩情相悅的戲碼啊！」露易絲的聲音把布魯斯從散亂的思緒中抓回。露易絲看來已經把劇本全部重新想好了，說道：「他演你手足無措的朋友，你演被拯救後墜入愛河的追求者。他不斷拒絕你，你死皮賴臉糾纏。」

 

「這種新聞出來，不管你們怎麼撇清。所有人都會看克拉克的笑話，把他當作一個被韋恩集團主玩過就丟的純情傻小子。但是你表現的越是為他傾倒，越是陷入狂戀狀態，大家會慢慢從看笑話變成支持。」

 

「不管是LGBT族群為了#愛最大，替你們搖旗吶喊。還是純情女子看著花花公子，洗心革面為愛痴狂，然後就母愛爆發衝上網去跟那些恐同酸民作戰到底。」

 

「不管你會不會追成功，把小鎮男孩搞到假戲真做。我們至少能煽動另一端的網友在這個時候保護他，確保他不會被網路酸民給毀了……」

 

露易絲話還沒說完，公寓的門把就轉動了。克拉克看來是帶著一袋食物跟咖啡回家。氣溫偏低的凌晨，他只穿了一件斜釦翻領的深藍針織毛衣。暗紅色的圍巾竟然不是圍在身上，而是包在咖啡外面保溫。

 

「嗨！布魯斯。」他朝著螢幕內打了個招呼，把熱咖啡放到露易絲手裡，然後開始將食物拿出紙袋。

 

「克拉克，我很抱歉。」布魯斯立刻道歉。

 

「你似乎從昨天晚上就開始不斷道歉。」克拉克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只是把咖啡杯靠近自己，咖啡的熱度讓他的鏡片出現了微微的霧氣。「有些事情不是你控制的，就算你是布魯斯˙控制狂˙韋恩。」克拉克掏出自己的手機，朝螢幕晃了晃。「網路已經開始沸騰了，這個年代，網路永不眠。」

 

「克拉克，我很抱歉。」布魯斯除了道歉，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大都會調查計畫你打算怎麼辦？」克拉克問他。

 

布魯斯不確定自己該怎麼措辭比較好，結結巴巴的說：「剛剛露易絲跟我說……現在撇清也不會有用。不如緋聞對象換成我們兩個？事件結束之後我會澄清一切。說清楚你是我的朋友，你只是幫我抓一個商業間諜，我們可以把這一切弄到對你毫無傷害。」

 

布魯斯說道這邊，突然心裡一涼，想到克拉克住在純樸堪薩斯的母親。

 

「老天！你媽媽那邊……」

 

「我會先跟我媽媽說清楚這些都是假的。至於網友？她是個堅強的女性，她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克拉克講到這邊，突然笑開了，開心的說：「露易絲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媽怎麼對付那些瘋狂網友的？她就這樣拿出雙管獵槍把那些網友當作烏鴉一樣嚇！」

 

「你確定你沒事？」布魯斯還是很擔心。他剛剛忍不住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打開推特頁面，大概已經看到一百個「不！」或者「幹！」之類的留言了。

 

「看過那張照片嗎？我在『上面』，我當然沒事。」

 

布魯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小鎮男孩真的開了黃腔嗎？』但是螢幕另一端的露易絲噴了咖啡，還嗆得亂七八糟。所以這真的不是在作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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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網友跟我私訊聊過，我是不是把克拉克寫得有點太直。但我原本是希望寫得更直一點……。而且後面關於這些東西的著墨可能會更多一點。

我一直覺得腐向文裡面很容易把世界描繪的很善意。好像所有人都可以接受同志。或許是真實世界已經太艱難，而且這本來就是耽美取向，所以不應該把外界的痛苦帶進來。

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想寫一下這種東西。

 

*其實我有認真檢討自己寫的東西會不會太套路了。(抹臉)但是寫套路有種莫名的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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