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傳達陣 Hail Mary pass CH17===

很好，他現在耳邊真的有魚鰭拍的的聲音了。

 

砸爛的魚缸，讓觀賞金魚彷彿某種液態色彩，淌流一地。大量魚鰭拍在酒吧地板上，在摔爛酒杯混和出的酒精水窪中掙扎求生，不停發出「趴踏、趴踏」的聲響。見血斷骨的酒吧群架，應該發生在地獄天使飛車黨匯聚的陰暗酒吧，充斥著皮衣與機油氣息的地方。不應該是貂毛大衣與蘋果馬丁尼構成的時尚潮點。

 

但這就是發生了。在布魯斯˙韋恩大駕光臨水晶燈酒吧的一個小時內發生了。原本計畫進行順利。他撞上露易絲的酒杯後，他主動提出替露易絲買酒賠罪。當他才將手放上露易絲的臉頰……

 

事情就這樣急轉直下。

 

三個美麗但是明顯嗑多了什麼東西的冶豔女子，在吧檯一頭尖叫喊出「布魯斯˙韋恩！那是布魯斯˙韋恩！」然後場面就變成感恩節後的黑色星期五大搶購*。

 

布魯斯韋恩還是該死的唯一商品。

 

足蹬三吋半高跟鞋的女性有著絕對的殺傷力或超能力，不只擠到布魯斯眼前。還直接把露易絲扯開，彷彿她是個擋路的破爛封鎖線。布魯斯想伸手扶住露易絲，還立刻被幾雙塗滿鮮亮指甲油的手給緊緊纏住。他不能出手打人，眼看露易絲就要摔在地上。克拉克的大手陡然伸出，一撈一抱。彷彿護球的跑衛，將露易絲緊緊摟住，迅速帶離。

 

布魯斯心想：『計畫出錯，但還有機會挽回。』

 

等擺脫這幾個很明顯喝太多或者嗑太多的恐怖女人，他可以去旁邊的沙發區給露易絲一些充滿紳士風度的賠罪，或許是一個讓所有人都看見的吻手禮，與堅持要看看她腳上扭傷的觸碰。然後，計畫可以回歸正軌，完美繼續。

 

「布魯斯~~~選我！選我！我不要任何東西。不用請我喝酒。不用買禮物給我。我只要一點關於夜晚的回憶。」

 

一個金髮藍眼的女子，將自己的胸部瘋狂蹭上布魯斯。根本將布魯斯整個人壓上吧檯。另外一個染了螢光色的短髮女子則是直接把手伸向他的皮帶釦。她們的同伴則是開了手機錄影直播，一直尖叫：「老天！老天！老天！我跟姊妹就要拿下布魯斯韋恩了！」

 

『老天！我經營的是時尚酒吧！什麼時候變成情色俱樂部的？』布魯斯繼續掙扎，等著酒吧內的保鑣來救他們的老闆。

 

但是幾個保鑣還被人群刻意擋在外圍，一時之間擠不過來。這種失控場面，就像是某種免費娛樂，所有人不只袖手旁觀，還巴不得娛樂繼續，千萬不要被掃興的保鑣中斷。不只如此，酒吧內人人高舉手機，進行另類參與。

 

布魯斯還想著要怎麼找一個方式把這三個女人技巧性的打暈。就突然感到身上一輕。攻勢猛烈的兩個女人，被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的提了起來。

 

「謝謝兩位，救了我一命。」布魯斯一邊扣回自己的皮帶，一邊開口道謝。

 

「你怎麼敢勾引我們的妞！」一個巨大的拳頭砸了過來，布魯斯側身閃過，拳頭轟的一聲砸上吧檯。酒水跟玻璃碎灑一地。

 

「我沒有！她們只是喝多了！」

 

布魯斯的解釋並沒有讓兩位肌肉猛男停止追打。女朋友喝多就在酒吧攀上別的男人……這種事實並不會讓人感到心裡好受。他們決定唯一讓自己開心的方式是把”多金帥氣”的布魯斯˙韋恩弄成”鼻梁斷掉”的布魯斯˙韋恩。

 

布魯斯在左躲右閃時往保鑣的方向瞄一眼。發現酒吧內的保鑣被一個帶了摺疊軍刀的肌肉男給牽制住。布魯斯在心裡暗罵：『該死，以後酒吧外面要放金屬探測門嗎？』這時一個肌肉男已經把過來助拳的酒保打倒在地，另一人則拽起布魯斯的襯衫，掄起拳頭就要往他的臉上砸去。

 

克拉克此時突然衝出，一個標準又殺傷力十足的擒抱直接撞上對方的側腰。以一擋二把兩人遠遠撞開，直摔入沙發區。發出奇怪又慘烈的木頭或者骨頭碎裂聲。克拉克步履輕鬆的從沙發區走回，檢查了一下被打倒的酒保，看來並無大礙。又轉頭問布魯斯：「你還好嗎？」伸出手來，作勢要把癱靠在吧台的布魯斯拉起來。

 

突然酒吧內一陣驚叫，剛剛被撞開的彪形大漢，竟然舉起一個巨大的裝飾魚缸，作勢往兩人砸下。

 

克拉克大罵：「該死！你們的魚缸是不會固定好嗎？」這時閃躲已經來不及，克拉克一手護住布魯斯後腦，就地撲倒。把自己整個後背暴露在外，企圖用自己全身的面積包裹住布魯斯。布魯斯來不及閉眼，就眼看著那一堆的水與觀賞魚，還有更多的碎玻璃，彷彿某種煙花或者萬花筒似的在克拉克腦後噴開飛濺。
現場一陣尖叫。

 

布魯斯聽到自己粗啞的大叫：「你受傷了嗎？」他不能確認剛剛飛濺出來的色彩中有沒有克拉克的鮮血。

 

克拉克反而非常冷靜。他撲倒前還不忘用手撐地，避免自己的體重壓傷人。布魯斯就這樣被框困在他手臂劃出的小小空間內。看著克拉克濕漉漉的黑髮幾乎垂到自己臉上。看不清楚克拉克的神情，只聽他迅速且淡然的一句：「我沒事。你躺著！」

 

他翻身坐起，用頂尖運動員才能擁有的速度，毫不留情地往那兩個男子的肚子上各揍一拳。兩個大男人就在慘嚎中倒下，克拉克只是冷靜的朝四周高呼：「麻煩別拍照了！來個好心人發揮手機原本的功用！打電話給警察來！還有順便叫救護車！」

 

剛才出拳時他已帶怒意，出手輕重他沒有十足把握。雖然只是一場無聊的酒吧鬥毆，他還是得讓救護車出現，最好把這兩個人都抓去做個檢查。克拉克可不希望一拳就打出什麼脾臟破裂的慘劇。

 

在酒吧內亮刀的壯漢已被保鑣放倒制服。克拉克則是把另外兩個倒地的男子拖起，背對背雙手反剪。他扯下自己的領帶，只用一根領帶就把四隻手捆得死緊，動作俐落的讓人側目。

 

「你不用毀了自己的領帶，酒吧內有手銬的……總要避免喝多了的鬧事份子」布魯斯在旁邊忍不住開口。

 

「老天，你到底是經營怎樣的酒吧？」克拉克邊說邊笑，整個人看來神采奕奕，除了襯衫全濕，完全不像經歷了一場狼狽的酒吧鬥毆。

 

「讓朋友受傷的那種？」布魯斯的口氣充滿歉意。

 

克拉克伸手把一頭濕髮耙梳到腦後，笑著說：「不！魚缸沒固定好的那種。」

 

布魯斯還是笑不出來，低聲問克拉克：「流血了嗎？」

 

「似乎沒有。」

 

「老天！那個魚缸看起來很硬，你竟然沒事？」布魯斯忍不住去撥弄克拉克微卷而柔軟的濕髮，想要確認他有沒有受傷。摸了幾下，似乎真的沒有半個傷口。他的手指還不忍離去，只好開多了一句玩笑：「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告訴我，你會流血嗎？*」

 

兩人這時靠得很近，布魯斯幾乎可以聞到克拉克身上的氣息。有酒吧內散亂的酒精味，也有太陽曬過的草地氣息。他還在悉心分辨氣味，就聽到克拉克說：「你臉上有玻璃。」克拉克伸出手，貼上了布魯斯的臉頰，仔細看著他的臉，專注且輕柔的抹去玻璃碎屑。

 

這讓布魯斯根本不能理解，明明克拉克才是那個挨揍被砸的人，但一雙幾乎透光的藍綠色眼睛，眼底卻只有滿滿的關懷與擔憂。布魯斯忍不住閉眼，想要在心底印刻這一幕，銘記這場混亂後幾秒鐘的溫柔時光。

 

其實就算只有一秒鐘也好。

 

下半輩子，他可以靠著這一秒的熱度活下去。

 

這一秒，小鎮男孩是愛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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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節後的黑色星期五購物日，給大家看個影片感受一下：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L8rE9DT4g

沒有踩死人都是運氣。

 

*告訴我，你會流血嗎？

電影BVS裡面的經典台詞。偷偷借來這邊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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