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需存在的枷鎖CH15===

就算葛雷夫再怎麼不甘願，他也必須承認更多人加入他與魁登斯的生活，對魁登斯有著正面的影響。

 

葛雷夫知道自己是個好部長，也是個戰場上的好領導。但是他造就的追隨，是出於魔力的壓倒性強大。

 

追緝隊長雷格才是真正的戰場人才。不只擅於人手編派與戰術控管，更重要的是他能掌控隊友間的氣氛。雷格懂得如何激勵隊員，怎麼獎賞單人表現而不引起他人嫉妒。更能把隊員罵到狗血淋頭，卻讓人哭著道謝。讓隊員抹乾眼淚後，下一次更賣力表現。

 

雷格對魁登斯的幫助，是在一次小規模衝突後，他成功的把所有人留下來喝酒。此次與黑巫師的衝突地點就在紐約魔法市集的冬骨廣場上，離雷格家的酒吧只有一步之遙。葛雷夫連婉拒這杯酒的藉口都沒了。

 

在一大杯忘憂水與一整打甜甜圈之後，魁登斯突然也變得話多。加上雷格技巧性的把隊上的魔法狂人比利．奧斯華抓到魁登斯身邊，讓比利自發性的詢問大量魔法問題。「闇黑怨靈究竟是如何凝聚？如何攻擊？」

 

「怨靈之力要如何與無杖魔法結合？」能夠入選正氣師中的追緝隊，代表每個隊員在戰鬥魔法上都有著過人造詣。遇到技術性研討，這些人只會越聽越有趣，越講越起勁。

 

尤其闇黑怨靈的資料極少，極珍貴。以往的研究成果都是鮮血所換。現在卻有一個怨靈宿主能夠神智清明的跟大家一問一答。討論的氣氛自然無比熱絡。

 

「為什麼你現在都不使用高空攻擊？也不會消散成煙霧來行動？以前你從空中攻擊，大家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比利拿著羽毛筆，開心記下所有魁登斯的回答。大概是興奮過頭，比利沒注意到自己問起從前魁登斯攻擊追緝隊的方式。

 

雷格心裡暗罵比利怎麼這麼不識相？這話題是要魁登斯怎麼聊下去？難道要魁登斯大方的說出：「在座每一位都曾經被我打趴在地。現在，我們就來好好解釋，如何將諸位打得滿地找牙。」

 

但魁登斯似乎沒有意識到話題的敏感，只是老老實實的說：「套上枷鎖後，我就沒有辦法消散成黑霧了。想想看，我如果可以化身煙霧，不就逃跑了嗎？」

 

「沒有辦法化為黑霧，當然也沒有辦法飛，更不可能從空中攻擊。」

 

「唉啊！這多可惜啊！」比利高聲嘆息。似乎覺得枷鎖的設置太浪費魁登斯的能耐。

 

「可惜什麼？可惜他沒辦法把工作全攬下來嗎？你們這群懶鬼！」雷格決定在比利講出更多砸場面的話之前，盡速轉移話題。

 

幾句玩笑，幾次發問。雷格成功的讓魁登斯跟整個追緝隊的人一問一答，過程中有解釋有爭辯，偶爾穿插幾個炸爛的酒杯作為示範。晚餐時間前，魁登斯就突然跟追緝隊熟了起來。從前的排擠與耳語，彷彿比一場夢都還不真。

 

尤朵佩雅對魁登斯的幫助，則是從那一疊又一疊的邀請卡開始。享樂永不止歇。不管在什麼時代皆是如此。戰爭一觸即發的時空下，一場接一場的舞會，依舊如期舉行，只是改以戰前募款做為名義。

 

確定無罪之前，帕西瓦．葛雷夫是魔法社交圈裡自動遺忘的名字。至於魁登斯？闇黑怨靈的宿主，自然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現在？

 

安全部長在戰爭期間等同軍隊領袖，現在謠傳他很可能順勢成為下一任的國會主席。魁登斯也在許多衝突對戰中嶄露頭角，就算身分特殊無法身居要職，他強大的魔力足以引起多方覬覦。姓氏不輝煌也無妨。沒有家族包袱有時反而是加分項，代表他可以為妻族鞠躬盡瘁。

 

各方發給葛雷夫的邀請卡上，不知何時開始多了魁登斯的名字。甚至有些邀請卡會很慎重的給葛雷夫一份，給魁登斯一份。

 

葛雷夫住處的魔法警戒太重，不是標記過的貓頭鷹不能隨意投遞。名門世族只能將信件投往魔國會。有些世家甚至為表慎重，不用貓頭鷹處理信件，派遣使者專人遞送。每個人都自信滿滿能被葛雷夫親自迎接，最後卻只等到秘書處內一個塞滿邀請卡的雜亂櫃台。

 

家有千金的魔法世家，幾乎用盡了藉口舉辦舞會。邀請卡險些壓垮秘書處的櫃台。奎妮處理這些事情處理到心煩氣躁。卻也不止一次的從送信使者那邊聽到古怪的心音。

 

由於魔法枷鎖，葛雷夫與魁登斯兩人幾乎都是結伴同行。如果葛雷夫把魁登斯銬在家中，一人出席就絕不會在舞會上出醜。但如果兩人同時出席，跳起舞肯定會有很多笑料。如果葛雷夫自持身分婉拒跳舞，從頭到尾晾在牆角邊上，那也是另一種笑料。

 

奎妮看不起這種惡劣趣味，又不知道該怎麼出手相幫。畢竟這些高貴舞會她根本沒有出席資格。最後奎妮只能想方設法聯絡到尤朵佩雅，跟她說起自己「聽到」的事情。奎妮確實是聽到的，只是沒說清楚自己是怎麼聽到的。之後，尤朵佩雅帶著舞鞋翩然來訪，開始教魁登斯跳舞。並拉著自己的姊妹跟葛雷夫搭舞練習。

 

不管鏈條放的多長，兩組人馬中牽著一條鏈子總是不方便。過程中尤朵佩雅多次埋怨：「這鎖鏈就不能暫時拆下嗎？」魁登斯只能抓著頸枷，露出抱歉的笑容。葛雷夫則是抿著嘴，一語不發。真相敏感，就算尤朵佩雅這樣的親信，也不能隨意提起。

 

事實是魔法枷鎖與心跳相連，除了相應的解鎖秘咒之外，

 

只有心跳停止才能打開枷鎖。瑟拉菲娜還特別警告過魁登斯，導致死亡的攻擊不能來自上枷的一方，叫他不要妄想殺死葛雷夫來打開枷鎖。

 

魁登斯不喜歡這個補充說明，講得像是他會傷害葛雷夫先生。但他很高興得知心跳相連的事實。近似同生共死的浪漫，讓魁登斯暗自竊喜。全然不顧葛雷夫解釋這份關係的不平等。哪有什麼浪漫？他完全可以殺了魁登斯來掙脫枷鎖。

 

魁登斯只是一臉誠摯的看著葛雷夫：「先生，我是你的。如果你要我死，死也沒關係的。」

 

葛雷夫為此嘆息，不再說出什麼死不死的話題。為了這番傻里傻氣的回答，葛雷夫把魁登斯看的愈來越重。以往用來鞏固影響力的社交舞會，現在說放棄就放棄。

 

葛雷夫心想，如果尤朵佩雅沒有出手相幫，他可能就出席幾場重要舞會。只出席而不跳舞，旁人要嘲笑便讓他們笑吧！他不會為此把魁登斯銬在家裡。

 

但沒想到尤朵佩雅把社交舞會的事情打理到極致完美，為魁登斯帶來了重要的正面助力。尤朵佩雅是被養育出來的社交動物，生來就是為了嫁入豪門，為了在無聊卻充斥權力的社交圈中引領風騷。

 

第一次出席舞會，她不只帶魁登斯跳舞。還仔細將所有北美魔法世族的關係掌故詳加解說。讓魁登斯硬背家譜與各家的卓越成就，好在會場上能適時穿插幾句吹捧。

 

更重要的是，她替魁登斯準備了一整套細緻的晚宴西裝，近黑的午夜藍西裝，所有的繡線都改成血紅色，勾勒身形也凸顯了品味。

 

當中的神來一筆是三條絲巾混打出的領結。血紅、酒紅、鐵鏽紅，繁複華麗的領結，牢牢遮掩了他脖子上的枷鎖。

 

醒目的紅，讓魁登斯的脖子遠遠看去像帶著一個巨大的傷口。包紮後卻依然滲血，直到鮮血浸潤繃帶的重傷。有點駭人但並不醜陋，反讓他整個人多了不可言述的危險氣質。魁登斯的靦腆少言，都因此化作妖異高貴。

 

魔法世家，純血巫師，貴族階級⋯⋯這些自持身分地位的人一直有股蠢勁。他們換著花樣看不起人，骨子裡卻是最最膚淺的生物。

 

說什麼在乎心性，著重學識與談吐。都是假的。

 

名門世家看中一個人，不外乎看中財力、能力、外表。一場舞會過去，整個魔法社交圈突然對魁登斯敞開懷抱。正式的邀約請帖，伴隨著名貴茶葉與細緻甜點一起奉上。若有似無的聯姻暗示與塞入懷中，繡上姓名縮寫的少女手帕。

 

尤朵佩雅的付出看似不多，但她讓整個魔法社交圈認可魁登斯的存在。等到魁登斯成功除下枷鎖，就有一個燦爛的金色世界等著他。而在所有加入他們生活的人之中，紐特對魁登斯的正面影響則最為深刻。深刻的讓葛雷夫幾乎為之心痛。

 

未完待續
TBC

*雖然氣氛不太對勁，總算是在聖誕節的時候趕上了更新。勉強可以算聖誕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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