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傳達陣 Hail Mary pass CH7==

「對不起。」克拉克立刻反應過來，馬上道歉。就算是臨陣磨槍，小記者也有做過功課*，他知道布魯斯˙韋恩的母親也叫做瑪莎。

 

「不必。這只是一個會痛的巧合。你有你的瑪莎，我沒有了。」布魯斯像是賭氣似的喝了一大口酒後接著繼續說：「你有你的瑪莎，所以走出了低潮？或許還有蓮恩小姐？她似乎是個智慧與美麗兼俱的好對象。」

 

「露易絲是個好朋友。」

 

「好朋友？我不相信。」布魯斯的花花公子腔調又回來了。

 

「真的，只是朋友。」克拉克回答後遲疑了一陣，接著像是放棄了某種抵抗，直接坦白：「我曾經覺得她喜歡我，所以喜歡了她一下。別笑我，只有一下！我知道『因為喜歡被喜歡的感覺，所以喜歡上對方』這種愛情是八年級生的戀愛。」

 

「總之在我受傷後，足不出戶的那段期間。我身體雖然復元了，心理還沒有……她挺身而出，站在惡劣輿論前保護我。所有來辱罵我的網友，都會被迫跟她鍵盤對戰。你沒有看過她打字，好像是要把鍵盤敲出地獄火焰還是召喚雷神閃電。」

 

「她從很遠的地方帶布朗尼來給我，找很多我有興趣的書籍文獻給我看……我想她應該喜歡我，甚至有一點愛我？所以開口問了她。」

 

「結果？」

 

「很悲慘」克拉克把臉埋進自己的大手裡，像是想起了當天的悲劇。

 

「被拒絕也就算了，但是我被露易絲反問：克拉克知道露易絲是怎樣的一個人嗎？說得出露易絲的喜好，露易絲的夢想嗎？」

 

「哇，這題很犀利。」布魯斯忍不住點評。

 

克拉克苦笑，說道：「還有呢！她一連串不換氣的講了一大堆。」

 

「你都記得？」布魯斯挑了挑眉。

 

克拉克說：「我在某些事情上有該死的記憶力。總之她說：知道談戀愛不是一朵玫瑰一餐法式料理嗎？知道愛情是彼此理解，彼此陪伴，彼此扶持嗎？你願意為了露易絲所在乎的東西一起努力奮鬥甚至犧牲奉獻嗎？克拉克又知道露易絲願意為了你做到什麼地步嗎？」

 

克拉克模仿了露易絲的語氣，越說越快：「你今天只是因為：露易絲對克拉克好。就決心在對一個人的生活軌跡，一個人的靈魂組成幾乎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說喜歡？說愛？！」

 

「哇……至少我們能確定這女人的靈魂組成中有地獄的三頭犬。」布魯斯忍不住無視克拉克的悲劇，開始讚嘆起紅髮女記者的做風。「她根本咬爛你的自尊，吐出來之後還逼你吃回去。偏偏你還知道，她是對的，你當時的愛太淺薄，配不上她。」

 

克拉克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動作，嘆息說：「不然你以為『八年級生的戀愛』*是誰給的形容詞？」

 

布魯斯止不住的笑，嘗試著在笑意中拉回話題：「所以救人不後悔。因為瑪莎，沒有露易絲。」

 

「有露易絲。『朋友』露易絲。」克拉克糾正布魯斯的發言。

 

「當了英雄，卻揮別了榮耀。到最後只有兩個人陪在身邊……寂寞嗎？值得嗎？」布魯斯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正確來說：蝙蝠俠想要知道答案。這也是為什麼布魯斯會拋下進行中的派對，窩在小房間地一個角落，跟初次見面的記者進行太多又太私密的對話。

 

翻來覆去的對話，其實他只要關於英雄之路的答案。

 

布魯斯的義警生涯才剛剛開始。但很快就感受到了夜巡的孤獨，英雄的寂寞。不是說他想要鮮花與掌聲……這種東西布魯斯˙韋恩有的夠多了。只是每一次當刀鋒劃過盔甲，每一次槍響在耳畔炸開。他知道他有一天會為高譚而死，而這個城市或許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動搖或改變。罪惡如野草，反覆重生。他終究只是個累死的園丁。值得嗎？到生命的最後一瞬，他會後悔嗎？

 

或許眼前已死的阿波羅，能夠給他部分的答案。

 

「我只有當幾分鐘的英雄而已，來不及想清楚，來不及寂寞。」克拉克的笑容誠懇，卻帶有禮貌構築的冷漠，似乎是打算規避更多的深入對話。布魯斯看著放下酒杯又帶回眼鏡的克拉克，心知這場對談大概已經到了終點。

 

他不會得到更多東西了。

 

布魯斯站起身，拍拍西裝上不存在的皺褶。大聲說：「好了！我們這場莫名其妙的心理醫生會診對話也該結束了！究竟是我該付你錢還是你該付我錢？不過我們得快點回到派對上！」布魯斯說：「再不回去派對，就要謠言四起了！明天你就會看到高譚日光報*那種低俗小報的紅刊頭登著我倆的名字！」

 

布魯斯的手虛晃在空中，像是要畫出刊頭字母的排列方向，開口說道：「『布魯斯˙韋恩密會克拉克˙肯特！派對內攜手消失兩小時！企業主包養過氣球星。』不好意思啊，過氣球星不是我說的，但是他們肯定會下這樣的標題。」

 

克拉克皺了眉頭，同樣把手舉起，開始講起另外一個標題：「克拉克˙肯特密會布魯斯˙韋恩。前球星轉職GV男優？派對密會，激情猛烈，操翻企業主！」

 

布魯斯聞言大笑：「我的老天！你當體育記者會不會太埋沒你的才華？你應該去應徵那些八卦小報！」

 

「星球日報是份好報紙，我需要一個好一點的開始。」克拉克收起了戲謔的神情，把話說得很認真。

 

此時他們已經把門打開，扶著雕花鑄鐵欄杆走下弧形大理石樓梯。兩人一前一後，彼此間的距離維持在一步以上。彷彿剛剛在房間內的友好與與親密，都隨著回到現實世界中而自動蒸散。布魯斯覺得有點可惜，但他不確定自己在可惜些什麼。確實剛剛的對話過程中，他一直太躁進，太急切的想要獲取答案。

 

或許再多一點點時間……

再多幾次的對話……

 

回到庭院之前，布魯斯攔下克拉克。掏出一張名片。上頭乾乾淨淨的，沒有頭銜，沒有名字。只有一個電話。

 

「小記者。想在星球日報有個好的開始。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這是我的私人電話。記得來約專訪。我會回答所有你們總編想要的我答的問題，拍所有你們娛樂版編輯想要的照片。」他將名片塞進克拉克的胸前口袋，拍了兩下「保持聯絡。」然後布魯斯突然高舉雙手，頭也不回的走入派對的燈光中，高聲叫囂：「大家想我了嗎？」

 

布魯斯逆光的背影，馬上淹沒在四起的歡呼聲中。

 

克拉克突然覺得這個背影看來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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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傳達陣 Hail Mary pass CH8~CH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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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挑八年級，因為是中學二年級。中二病的中二。

*高譚日光報，拿英國太陽報來做的梗。歐美八卦報紙的刊頭往往是亮黃色或者大紅色來吸引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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